很多,感觉用光了江予夺平时放在茶几下面的那一摞烟壳纸。
字都又大又丑,一张写不下几个字,有些写得还算工整,有些写得差点儿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也许江予夺长这么大都没有写过这么多字,写到后面字就乱了,但每一句都认真地写了一个句号。
程恪不知道江予夺是用什么时间,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么多话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烟壳纸他还没有看完,上面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他狠狠在眼睛上抹了两把,但眼泪很快又重新溢满了眼眶。
他一向很注意江予夺的情绪,但这次却把江予夺所有的反常都只归结到了自残和……撸管上了。
程恪你脑子是他妈一块儿被射掉了吗!
“积家!”
窗口传来了陈庆焦急的声音。
程恪被一嗓子喊醒,赶紧把桌上的烟壳纸都拢好,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应了一声:“在!”
飞速进浴室擦了擦脸之后,陈庆拿着钥匙打开了门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
程恪问。
“我能不来吗!”
陈庆说,“你没头没尾地说了两句,我再给你打过来你不接电话了!给三哥打又是关机的!”
“他……”程恪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陈庆连续给他打了三个电话,而他全都没听见,“他说他要很久才回来,说别的事儿你知道怎么处理。”
陈庆愣了半天:“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程恪说。
“你俩吵架了?”
陈庆问。
“没。”
程恪回答。
“那他为什么突然走了?”
陈庆问,“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程恪猛地发现陈庆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赶紧看了陈庆一眼:“庆儿……”
“你就说他突然这么走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陈庆眼睛红了,瞪着他追问,“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他妈总得找个人发火啊!”
程恪没有说话。
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但他不敢说出来,他可以在心里,在脑子里,一千次一万次地想,但让他说出来,就像把想象拉进现实一样,他有些接受不了。
陈庆盯着他,两个人就这么僵在屋子中间,最后陈庆拉了张椅子坐下了,低头抹了抹眼泪:“算了,骂你也没意义。”
程恪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