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砚看着她的眼,手指颤抖得更加厉害,嘴唇上下开合却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额间渗出层层冷汗,所有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此时怪异的氛围。
苏苒此时和林戚砚离得极近,这下众人都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二公主和这东林丞相的脸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苏苒的生父本就是帝女最大的疑云。
而眼下这个谜团的答案似乎已经浮现出水面了。
有夸张的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以防因为太过惊讶而叫出声来。
如果东林丞相是二公主的生父,那他与陛下岂不是……
但还有不少人有着不同的想法,二公主与女帝的眉眼实在是没有半分相似。
说不定她根本与帝女国压根没有半分关系。
实际上他们的公主殿下其实就是东林人?
但这些猜测他们也只敢压在心底,半个字都不敢多言的。
早年间有人质疑二公主的身份之时,一向以仁治国的女帝第一次大发雷霆。
无论旁人如何为那人求情,女帝都没有松口。
那人的惨状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止不住心生颤栗。
自那次威慑后,众人就算对裴苏苒的身份更加怀疑,但也没人敢当众置喙半句了。
沈泽晏看着此时状态明显不对劲的苏苒,又结合之前得到的情报,心下已有定论。
他余光睨了呆愣如鸡的林戚砚一眼,这位今年已四十有余,传言中他曾经有过一位妻子。
但短短不过五年,他的夫人便因病亡故。
直至现在,林戚砚也没有再行婚娶,膝下更无子嗣,不少人还因此赞他对亡妻深情不虞。
按裴苏苒如今的年纪推算,刚好是林戚砚成亲那一年。
“丞相是回答不上来吗?可真是让本公主失望啊。”
说完后,苏苒干脆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母帝身子不适,帝女人杰地灵,不若就请东林使臣在此多逗留几日,也好让我帝女一尽地主之谊。”
“不可……”
苏苒刚说完,立即就有使臣站起来想要反对,却被林戚砚反手按住。
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多谢公主,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宴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从殿中陆续离开的人均心思迥异。
总觉得这天……要变了啊。
林戚砚在使臣的搀扶下也离开了,他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脑中混乱的思绪。
而沈泽晏却没有跟他们一同离开,他想要留下来,他有许多话想要和苏苒说,他一刻都不想等。
可偏偏就有那不长眼的人要来阻碍他。
张凌皓今日未着甲蔚,一身藏青色的袍衫,袖口处镶绣金色祥云,玄色束腰下悬着一块青玉。
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瞥了一眼沈泽晏,轻哼一声,径直走到苏苒身前向她伸出右手,笑道:
“苒苒,你今日饮得有些多,我送你回府可好?”
苏苒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正想摇头拒绝,却有一个人比她更快出声。
“多谢张首领好意了,不过作为公主的夫婿,自是该与我一同回府。”
沈泽晏的折扇毫不客气的将张凌皓的手拍下,旋即侧身挡在苏苒身前,阻绝了张凌皓的视线。
“呵,沈少君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吧,过几日谁是苒苒的夫婿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