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姨娘猛地坐起身,她的脸色苍白,羽睫不停颤动,她下床,红染扶住她。
“怎,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都在吃药吗?”
红染眼神忧虑:“西城区感染过疫病的人也接连复发,看来,是药没有效果。”
三姨娘一时慌了神:“这该怎么办呀?要是禀报老爷,之前的所有事都会败露,若是不禀报,难道要本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死?”
红染握住三姨娘的手,昏暗的烛火中,她的眼神有些诡异蛊惑,她低声说:“夫人,奴婢去找人帮忙!”
三姨娘愣了一下,她犹如溺水的人终于抱住了一块儿浮木,捣蒜一般点头:“好,你去找人帮忙,你去找人帮忙……”
红染披上外套,跑出了莺柳阁,她避开巡逻的侍卫,跑到了云络阁,她用力敲门,开门的青鹭看到她,愣了一下:“红染,怎么是你?”
红染往她身后张望:“夫人呢?”
“夫人已经歇下了。”
“我有要事禀报。”
三姨娘手撑着额头,坐在梳妆台前,神情焦虑,这时,红染推门走了进来,三姨娘急忙起身。
“你不是去找人帮忙了吗?”
红染面无表情,她侧过身去,大夫人和青鹭走了进来。
三姨娘大惊失色,她扶着桌角,恶狠狠地瞪着红染:“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居然在帮大夫人做事?”
红染不动声色,大夫人开口道:“三姨娘,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三姨娘打量着大夫人,有些不可置信。
大夫人微微侧头:“青鹭,红染,你们先出去吧,把门守着,别让人进来。”
青鹭犹豫了,红袖扯了扯青鹭的衣袖,小声说:“走啊!”
青鹭转过身,和红染一起走出屋子,关上门。
大夫人往前走了一步,三姨娘往后退了退,大夫人走到红木梳妆台前,拿起一盒脂粉,轻轻涂抹在手背上。
“年轻的时候呀,我总是羡慕你,雪肤红唇,花容月貌,我也买了许多脂粉来涂抹,可是终究不及你千分之一。”
大夫人将铜镜移动了一下,照出三姨娘花残粉褪的面容。
“但是现在,仔细看看,你与我并无区别,甚至,你更可怜些,因为我从未貌美过,但你曾经是尽情绽放的娇花,每日望着镜中人时,你可有痛苦惋惜?失去也许比从未得到还要令人绝望。”
三姨娘面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包括怨恨和争斗,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三姨娘长眉一挑,她说道:“你真的想帮我?”
大夫人放下粉盒,看着她:“妹妹呀,你怎么会如此糊涂?让少桓吃那种来路不明的肮脏玩意,还隐瞒他感染疫病的事情,现在少桓复发,城中又爆发瘟疫,大国师在朝堂上说,妄执城有妖孽,你说老爷会怎么想?”
三姨娘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脸色煞白:“老爷不会说少桓是妖孽吧?”
“你还不算太蠢。”
三姨娘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下,她用膝盖爬到大夫人面前,抱住她的双腿。
“大姐,我该怎么办啊?”
“很简单。”大夫人挑起三姨娘的下巴,脸上漾起淡淡的笑容,如同一朵有毒的致命花朵,“妄执城可以有妖孽,但不是少桓,而是……赵月玑肚子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