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颜轻轻搅动着冻明的莲子羹,“如果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你,我有多害怕?倒不如空的……你说呢?”
夕莲不语,她不敢想太多,不然心里跟针扎一样疼。颈上一阵□,他细细吻着她的血脉和筋络,轻巧褪开了她的外衫。夕莲心底无由碎裂,懵懵说:“你熟练了。”
他浑身僵住,目光复杂在她脸上扫过一遍又一遍,最终放开她。“睡吧,不早了。”
她窝在他怀里,却闻不到他的气息,只有一阵陌生的清香。他为了洗去别人的香气,同时也洗去了自己的。
眼看要过七夕,是立后的日子了。宫里忙碌了许久,就为了这一日。虽然仓促了些,但是皇后为后宫之主,不宜空悬。
夕莲领了宫里的赏赐,是立后那日所要穿戴的宫装。她摸着衣料笑了笑,现时国库空虚,册封大典一切从俭。她暗自庆幸自己的那次大婚隆重得多,还有点幸灾乐祸。
玉茗替夕莲打着伞,捧着东西,有些倦态。“娘娘,我们从御花园走罢?近多了!”
夕莲见日头正毒,玉茗满头大汗,便应了。
夕莲不想走人多的地方,便绕道走小路。卵石地面不太平整,玉茗没走稳,晃了一下,几颗珠子从托盘里滑了出来,骨碌碌滚进了草丛。玉茗忙蹲了下去,放下托盘趴在草地里寻。夕莲本无所谓,但怎么也是册封大典要佩戴的首饰,便也趴在草地里找了起来。
她爬来爬去好一会,也没见珠子,不耐烦道:“罢了,不找了!”起身清了清衣裙上的杂草,蓦然瞥见不远处的凉亭外,明黄的步辇。还有凉亭内,熟悉的容颜。
他们谈笑风生,女子翘起兰花指往他嘴里塞了颗樱桃。然后,他吻了她。
夕莲就站在那里,如历风霜。
直到他结束了那个深情而缠绵的吻,目光不经意扫来,脸色顿时如乌云遮天,嘴角抽动。
她匆匆转身离开,不敢回头。
今年好像没有雨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直是这样的干涸。
桌上摊着他写的《姣莲》,笔笔柔情蜜意,字字悱恻缠绵。她还是难以平静,尤其是对着这样熟悉的屋子,过往的一切好像从来不曾远离,他们的爱情一直在这里发生、凝固、沉淀。可是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夕莲紧紧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语气沉沉问玉茗:“好几日没去看太子了,他好吗?”
“娘娘放心,奴婢去看过了,很好。”
想到曦儿,她脑里又闪过陈司瑶那双恳切的眼睛。卢予淳和陈司瑶的女儿,应该和曦儿一样大、一样可爱。一时思维混沌,她喃喃自语:“马上七月了,卢夫人不知怎样了呢?她是不是还有两个月要生产了?”
玉茗在整理针线篓,随口答了句:“还生什么呀?娘娘你忘了皇上……”玉茗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忙趁机打翻篓子叫唤,“哎哟,奴婢笨手笨脚的,真该死!”
夕莲冷厉的眸子盯着她喝道:“玉茗!”她才意识到,自己问过昭颜、问过锦秋、问过福公公,却从没问过一向没心机的玉茗!夕莲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玉茗问:“你说的什么意思?皇上如何处置她了?不是送乌镜台了么?”
玉茗慌张无措,结结巴巴说:“没有,奴婢什么也没说!”
夕莲胸腔窜出一团怒火,嘶声喝道:“你们骗我!卢予淳和陈司瑶究竟怎么了!?”
“奴婢不敢!他们确实在乌镜台啊!娘娘亲眼看见明公公将他们押去的!”
夕莲愤然举手打翻了茶杯,司马昭颜一定有什么瞒着她!难道他们都被处死了?那个孩子呢?他们的小女儿呢?在脑里搜索半晌,她猛地想起林太后,林太后一定知道!
“来人,去太后殿通传!”夕莲风风火火冲出内殿,迎面却撞上表情阴郁的司马昭颜。
他猛地抱起她按到床上,目光悲恸问:“你跑御花园去干什么?”
夕莲想起方才一幕,闭着眼笑了两声,“皇上没说要臣妾禁足。”
“你可以装作没看见……”他的唇冰凉,贴在了她唇上。
夕莲闻到一阵樱桃的清香,想起那颗朱红光润的樱桃,顿觉反胃,推开他厉声道:“不要!”
“你这是做什么?”昭颜蹙紧眉,“几次三番,你都拒绝我?这是为什么?!”
夕莲狂妄迎着他愠怒的目光,一字一句说:“臣妾想知道,卢予淳一家怎么样了?”
昭颜凝思半晌:“你又问他们做什么?”
夕莲坐起身,不依不饶问:“他们究竟怎样了?卢夫人还怀有身孕!”
司马昭颜厉色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你不告诉我,我可以去问林太后!”夕莲的性子一上来,愤怒得像一头小野兽。司马昭颜紧紧箍住她,任她挣扎叫嚷,直到她再使不出力气,他才喘着粗气在她耳旁说:“你担心是担心卢夫人?还是担心你的予淳哥哥?嗯?”
夕莲苦笑,原来他还藏着这份疑心……原来她怎么也擦不掉那段过去!
他的吻密密匝匝落了下来,用力撕扯她的衣物,负气般狠狠说:“没孩子了!早就没孩子了!当初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对陈司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