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朝会上,皇上阴沉着脸诘问王尚书:“朕给了你三天时间,之后又宽限了五天。到今天已经整整八天了,威宁侯人呢?找回来没有?”
王尚书苦着脸跪下了:“臣无能,没能找到威宁侯。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曾怒言,若是威宁侯没找回来,就要摘了王尚书的乌纱帽。这当然只是气话。威宁侯找不回来,总不能真的罢了王尚书的官职。
皇上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不止是因为威宁侯的下落不明,更是为了楚王和魏王。
其实,皇上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善良纯孝的楚王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十有八九是被人嫁祸陷害了。将楚王软禁在宫里,大半是为了给臣子们一个交代。还有一层隐晦的心思,想将此事压下来。
谁能想到,短短几天,流言就铺天盖地的传遍了京城,还将魏王也牵扯了进去。皇上大失颜面,皇家大失颜面。
可这种事情能找谁算账去?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皇上,在朝会上大发雷霆也是难免的。
皇上痛骂王尚书一通,又看向纪泽:“纪统领带着侍卫找了几天,可有收获?”
纪泽既羞愧又自责地应道:“臣无能,一直没能找到父亲的下落。”
皇上心中一阵恻然。
这么多人将京城几乎翻了个遍。依然没能找到威宁侯。看来,威宁侯是真的遭了不测。大燕朝失了一员猛将,秦王也失了一大助力
就在此刻。负责传话通禀的太监匆匆进了金銮殿,脸上满是惊喜,声音兴奋激动:“启禀皇上,有威宁侯的消息了。”
什么?威宁侯竟然没死?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大喜过望,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威宁侯人在哪里?是谁找到了他?快些让人进来细细禀报!”
一片欢腾惊喜中,无人发现,纪泽的表情有刹那的僵硬。然后。很快又化成了惊喜和激动。
报信的人是刑部郎中。
“说来惭愧,刑部所有人都出去寻找威宁侯的下落,一直遍寻不见。今天是威宁侯主动命人送信到了刑部来。说是那一日掉进汴河后。顺着河流到了城外,后来又被一个农夫救起。之后一直在这户农家养伤。前几天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昨天才醒,这才命人到刑部来送了信”
怪不得一直没找到威宁侯的下落。原来他根本就不在汴梁内城。而是在一个僻静的村落里养伤。
皇上松了口气。喜形于色:“好,果然是个好消息!”
纪泽立刻上前一步:“皇上,臣今天就去接父亲回侯府养伤。”
皇上正要点头,那个刑部郎中咳嗽了一声:“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威宁侯还让人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请皇上亲启。”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皇上嗯了一声。立刻便有内侍上前接了信,呈到皇上面前。
信上只有一行字。
皇上拆了信。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站在金銮殿内的群臣们都在暗自揣测这封信上的内容。也不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皇上也变了脸色。
莫非,楚王真的是刺杀威宁侯的主谋?抑或是近来颇得圣眷的魏王?
皇上缓缓地收起了信,目光深沉冷厉地掠过众人的脸。臣子们无人敢和皇上对视,纷纷垂了眼。
那两道冷冽的目光,终于停下了,落在纪泽的身上。
纪泽心里一跳,忽然有种莫名的不妙预感。
“来人!”皇上冷冷地吩咐:“将纪统领拿下,关进天牢!”
今日朝会一波接着一波的意外,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众人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御前侍卫领命上前,将纪泽团团围住。
纪泽的表情有些僵硬,勉强维持镇定:“皇上何故要将臣押进天牢,臣心中实在费解。”
皇上挑了挑眉,淡淡说道:“朕心中也觉得费解。不过,这是威宁侯的意思,具体怎么回事,等威宁侯回来,朕再亲自问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