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根子像是瞧出了点什么,问我是不是认识阿幼朵,怎么她对我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说和阿幼朵见过一面,不过闹了些小误会。
“误会怕是不小吧,这小妞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啊?”狗根子脸上挂着一幅暧昧至极的淫笑。
狗根子就是个三观完全不正的家伙,我也懒得搭理他了,因为师傅那儿有了新情况。
首先开口的是那个黑衣老头,我记得他好像是阿幼朵的爷爷来着,那就意味着他也是族长乌晃和祭祀南璃的三弟。
黑衣老头一如那晚和我说话时直来直去,他一撩袖子说道:“萧道长,五十年前我还不懂事,所以不知道你和阿哥阿姐之间的故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寨子花了五十年才培育出来的五只龙蛭蛊全都在你徒弟手上弄丢了,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
我一听就炸毛了,这老头子说话不仅直来直去,而且还忒不要脸,我要是知道那些龙鳖子是能要人命的玩意,打死也不能要啊。
于是我大声嚷嚷道:“老人家,话可不能这么说,偷虫子的又不是我,我顶多算个销赃的。说起来你们保管不善的责任比我更大吧。”
有师父师娘撑腰,我还怕你个寨子里三号之外的人物么?老子做生意这么些年,论口才可比你一个连汉语都说不周整的苗人老头好得多了。
黑衣老头没想到几天前还能随意揉捏的汉人小子这会儿竟然敢这么大声跟他叫板,眼睛瞪得有乒乓球大,嘴上的两撇胡须更是气得一抖一抖的。
“汉人小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黑衣老头气势汹汹的用拐棍指着我。
我用眼角余光偷瞄,看见小妞阿幼朵果然又抽出了她那柄明晃晃的小苗刀,正用颇为不善的眼光瞧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往师父和蒙周南璃身边挪了几步,心里才有了底气。保持气势是重要,但这得建立在人身安全的基础之上。
“老人家,我说的可能不中听,但都是些大实话。不过只要你们能帮我取出身上的龙蛭蛊,我砸锅卖铁也会补偿你们。”
我当时并不知道龙蛭蛊身上的故事,以我的想法,苗人们生活在山里,物质上应该挺紧缺的,就算是请他们给我驱蛊的代价,这笔买命钱倾家荡产我也得出了。
“闭嘴,别乱放屁。”骂我的是师父,相处两天还没见他这么严厉的骂过人,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难道我真说错什么话了么?
黑衣老头带着一阵风跑到了我的跟前,我见他抡起了自己的拐棍,以为他想揍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了头部。可是黑衣老头并没有动手,只是把拐杖杵到了我的鼻子尖上,气的一抖一抖的。
“小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黑衣老头脸色发青发白,我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凸出来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这老头真生气了。
尽管老头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可是我一点都不敢擦,生怕触怒了他,大棍子就直接照我脸上招呼了。我只好向着师努嘴使眼色,可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直接扭过了头去。
“小子,你知道龙蛭蛊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拿人命换来的!你要真想补偿我们,很简单,直接拿命赔吧。”老头说完抬杖欲打,不过动作偏大,有些吓唬人的意思。
“乌央,够了!”南璃师娘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龙蛭蛊的事情确实和他没关系,只怪我们寨子内部出了叛徒。”
“对,对,对。”我忙点头不迭:“我和那小子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龙蛭是这么要命的东西,纯粹是无辜受牵连啊。您看我现在不还危在旦夕呢么?”
“你给我闭嘴。”师父跳起身来,一脚就把我踹倒了,在地上滚出了几米远。
狗根子赶忙扶我起来,问我怎么样。我低声告诉他没问题,师父看着踹得重,但是一点都不疼,这是好让我离那个乌央老头远一点,属于变相保护。
“我的姐姐,五十年寨子里牺牲了多少族人才换来了那么五个龙蛭蛊,我不甘心啊。”乌央垂下手中的拐杖,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
“当年阿幼朵还没满岁,她娘就为了让龙蛭成蛊而丢了性命。本以为等阿幼朵到了十七岁,能种蛊了,她娘用性命换来的蛊虫却被人偷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乌央皱纹累累的脸上老泪纵横,屋子的一角也传来了阿幼朵隐隐的啜泣声。
我一下子就懵了,龙蛭蛊这玩意怎么还扯上人命了?偏偏还是阿幼朵那小妞的娘?
我连忙问师父乌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师父叹了口气没有吱声,倒是南璃师娘开了口。
苗人的传说中,蚩尤战败之后,他们的祖先便退守到了现在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来到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能保证族人们能够安身立命,不被山野里的野兽侵扰,也不被原住民劫掠。
可是作为苗人最引以为傲的自保力量,蛊巫和祭祀在和华夏部落的战斗中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蛊巫和祭祀在原始社会里,不仅担当着保护族人的重任,平时还要负责给族人们看病以及教授知识,蛊巫和祭祀的绝迹就意味着整个苗人族裔的断绝。
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批合格的蛊巫和祭祀,就成了当时三苗部落的头等大事。但是想要培养出蛊巫和祭祀,无论是天资还是时间都是缺一不可的,根本没可能速成。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苗人们在梅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