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道走到墓冢边,程莉对着草色青青的墓冢连鞠三躬。
当年为了安抚严小姐,她撒谎了,若是男人真心爱的话,哪儿会有那么多顾忌?
不过,她不后悔,起码严小姐是带着希望离开的。
人活于世,没有希望就如同行尸走肉。
就像那群养蛊人。
双手拦在嘴边,程莉对着墓冢后的山大喊着:“啊啊啊……”
山里回荡着:“啊啊啊……”
程莉转着方向继续喊着,山里继续回荡着……
朱年志忙撑好摩托车,冲向那疯狂转着呐喊着的人。
“别喊了。”
朱年志拦腰抱住她,抬手拭去她眼角不停流着的泪水,
“与你无关的。”
程莉眨着泪眼,“你知道?”
“我知道。”
朱年志点头,“从我知道连秀秀师父都没了后,我就知道你背起了负罪感。
真的与你无关的,那是她们的命。秀秀跟我们说了她经历过的和看到过的。
她们那种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没了,才是解脱。”
程莉抬头看天,“她们解脱了,可是谁解脱我?一百多个人,一百多部血泪史,残忍又血腥。”
“那你跟我说,我愿意听。”
程莉低下昂着的头,“你真愿意听?”
“是的,我愿意。每天晚上,我过来吃晚饭,饭后你跟我说,只说一个人的,每天只说一个人的。慢慢的释放出来。”
“好!现在,我要先跟你说秀秀师父的故事。”
“嗯,我们去路边树荫下说。”
朱年志揽着程莉,半托半抱给带到了树下。
“你先站好了,我把摩托车骑过来,当椅子坐。”
程莉点头应着,等朱年志推摩托车过来,就看到她把自己摊成了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他心疼又好笑,“起来。”
“不想起,我嗓子疼。”
“该!谁叫你大喊大叫的,起来喝水。”
有水?
程莉一骨碌坐起,“水呢?”
“等着。”
朱年志推来自家的摩托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黑盖黑底黑腰的不锈钢保温杯。
程莉好奇,“哪来的?”
“傻啊?当然是买的。你总流口水,我妈说你需要补水,我爸不就时刻准备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