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生的某些时刻,周围的人事物真的会淡化成黑白默片,背景一样的可有可无,全世界只剩身旁的这个人,眉目如画,情深似海。江景鸢不得不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靠边停了车,他捧着流泪的人的脸,“裴先生,你要真哭,我真觉得你不想娶我了。”“阿鸢,我控制不住,太开心太幸福了。”裴谨声音哽咽,他露出了笑,握住江景鸢的手,“我总感觉这一切太不真实,好像老天爷给我造的梦,下一刻梦醒了,我就快死了。”“我也害怕裴先生的死亡。”这是江景鸢直白地谈论这个问题,“我们在一起还两年不到,好不容易排除一切心里的隐密在一起了,我却只能看着裴先生日渐病重却无能为力。”“对不起,阿鸢…”裴谨拉过他的手,鼻涕眼泪蹭在他袖子上,声音沙哑难听,“我好像做了很多,但是到头来,我却无法拯救自己。”江景鸢温柔地笑了,他把裴谨揽进怀里抱紧,“后面我想通了,与其把情绪放在消极悲切中,不如收拾好心情强大起来,同裴先生享受当下。我知道,我是你唯一的软肋和信念,所以也请裴先生相信我的,我们不拘泥于生死,只看着眼前的生活,裴先生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吗?”裴谨愣了一下,他皱着眉思索着,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夜夜看着江景鸢后脑勺难受,整个人也形销骨立,后来他不想让对方难过,努力收拾好心情,装着装着,居然真的把自己状态装得好了很多…“我以为,我回光返照来着…”裴谨不好意思地道。江景鸢被他逗笑了,“怎么,裴先生若真有大限将至的那一日,打算怎么瞒我,自己偷偷跑哪去?”裴谨攥着自己衣角,泪痕已干,“我说了,你别生气。”“嗯,我一般不生气的。”“两般也不能,刚求婚。可不能破坏气氛。”“那我可以明天再生气。”“…”裴谨抿了抿唇,“后天也不能,要真这样的话,我就不说了。”“裴先生不说便不说。”江景鸢重新开起了车,“左右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瞒着,最后也只能一个人在这人间,伤心地哭。”“哪里有说得这么惨的,我说就是了,别生气。”裴谨清了清嗓子,“保险箱里有个小玉瓶,里面装着的是孟婆汤,假如我死了,我既舍不得让你难过,也舍不得让你跟着我走,就会让萧庭逸想法子给你用了。”江景鸢眉毛微动,“还是裴总安排得体周到,什么都为我想了,我是不是得说声谢谢?”“你从来没有这样阴阳怪气过我…”裴谨有些委屈,“那孟婆汤,其实是看到卫竞川来了,我害怕你记起前世的事不理我。打算用的,也不是一开始就想让你忘记我的。”“裴谨,你真的是,自作主张到了极点,你对我对你真的一点…”“我知道错了。”裴谨偷偷亲吻了一下江景鸢的唇角,“阿鸢莫生气,你看我这不也没做什么嘛。”“你就算做了也没用。”江景鸢幽幽地道,“裴先生大概不知道,那孟婆汤有保质期,脱离地府后,七天过了就变质了。”“啊?”裴谨脸色都变了,这可是他的底牌啊,“这阎王未免太过分了,当初为了换他这小小一瓶东西,我给他充了一百年的游戏年卡。”江景鸢难得心情好了一点,“阎王有和裴先生保证说一直有效吗?”“…”做生意这么多年,第一次吃亏的裴谨脸都黑了,他恨不得马上就到地府去,把阎王的别墅给拆了。…萧庭逸带着地府的彼岸花种子,过来给裴谨和江景鸢送礼。这时江景鸢刚好去拍一个长期合作的广告,家里只有裴谨在。“我在家种地府版的彼岸花,你是在咒我死吗?萧大人,太会送礼,”“这改良过得地府彼岸花,颜色红得可正可好看了,在人间也能开得好,且常年花开不败,可喜庆了。”萧庭逸指着桌子上的种子道,“一开有伞那么大一朵,人间的彼岸花简直没法比,千金难求,比什么玫瑰花强多了,就在你们婚礼上用,绝对出彩!”裴谨喝了口茶,“说吧,要什么?”萧庭逸给他送东西,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扒点东西走对方会甘心。“嘿嘿,这不,我把荣筠惹生气了,打算送点礼求和,他最喜欢玉做的小玩意了,你能不能给我块上好的玉,再帮我请个匠人雕成同你手上一样的扳指?”“你知道这扳指多少钱吗?你打算用几颗花种子换上百万的东西,能啊你,在阎王手底下做事做得久了,萧大人也很会做生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