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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云淡风轻:“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卑未篡时!使君是圣人门徒,当知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若是真对朝廷有心,就该去喝问袁绍!此时来责问于我,还早!”
他向来不是虚怀若谷之辈,既然之前的暗示孔融不懂,现在也懒得与孔融解释!
虽然敬重孔融的君子之风,但此时却理解了历史上曹操杀孔融的心境。
啰里啰嗦,无理取闹,不自量力,太过烦人!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卑未篡时……”
孔融怔然,脸色变幻,僵了良久才再次开口:“行之,你言语豪迈,意境深远,既然明白此道理,就该谨言慎行,珍惜名声!否则一步行将踏错,岂不真成了王莽!”
在他心中,陆远出口成章,并非赳赳武夫!
反而与他是同类人,早晚必成天下名士!
“使君多虑了!”
陆远不以为然:“陆某不是以文章建功,更非天下名士,声望于我如同浮云!天下悠悠众口,陆某向来不屑理会,珍惜一些重要的人足矣!”
文人才会看重声望,珍惜羽毛,可惜他是武人!
而且他已挑明,孔融的意见,他不屑理会,别再废话了!
孔融不明所以,依旧苦口婆心:“文以载道,武以安邦,行之文武双全,何必专行刀兵之事,徒增凶名!以行之才智,只要及时醒悟,专注声望,必能前途无量,成为国之栋梁!”
他锲而不舍,试着让陆远迷途知返。
如果不屑声望,如何得天下士人认可!
这般行事,岂不是斯文扫地,自毁前程!
“使君执意劝陆某专注声望,是要学使君做圣人吗!”
陆远头皮发麻,烦不胜烦:“使君不妨先将陆某的粮食还了,那是陆某以刀兵强取而来,才让使君解了北海困局!正是陆某的凶名,才给了使君的声望!”
孔融一怔,不禁失声:“啊?”
陆远漠然:“幽州将士的私盐,陆某正想以刀兵强取!如果使君不喜,以使君的声望,想来应该能以口舌感动沿海盗匪,让他们心悦诚服,送盐北上吧!”
孔融脑中一懵,不禁再次失声:“啊?”
陆远语气悠悠:“使君当时得了陆某粮食,不会以为是陆某仰慕使君吧?陆某虽然没有声望,但有借有还,信誉向来很好!”
孔融一阵头大,自家事自己清楚。
当初自己刚到北海时,差点被一群黄巾追着砍死,谁管过他的声望!
他北海同样有私盐贩子,以口舌感动,这些人只会以腰刀剁了他的口舌!
孔融稍稍思忖,终于明白了陆远意图,不禁老脸一红,尴尬笑道:“行之,孔某这就去筹备粮草,你自行其事,好自为之!”
陆远若无其事:“使君,陆某还有要事,恕不相送!”
孔融无颜耽搁,匆匆离去。
公孙瓒同时告辞,看着前方孔融,深知原因。
这厮太过啰嗦,陆远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已经无意与之相交了!
而且陆远要处理曹操和张邈,也不愿他们在此!
张邈和曹操始终如坐针毡,见着孔融和公孙瓒离去,更是脊背发寒。
曹操按着正在发抖的双腿,神色如常,心中急急思索。
张邈却已面无人色,感受着陆远目光,心中一突,讪讪笑道:“将军既然还有要事,在下就告辞了!兖州险地,尚有刘岱反贼作乱,在下家眷俱在,着实不敢耽搁!”
他竭尽所能,说了自己思忖良久的最佳理由。
既有自己的价值,可以抵挡刘岱,又点明了家眷危险。
只希望陆远一时心善,能放自己一马!
陆远却并未理会,只看向曹操,轻叹一声:“老哥,有些可怜是求不来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