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亚裔女孩儿是看着艾普莉说的,说完之后,她忽然又摇了摇头:“算了,也可能不是他很体贴,我又不认识他,这也是说不准的对着你这样的女孩儿,可能原本不体贴的,也会变得体贴了吧。”
她自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啊,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体贴的人,千金大小姐也是当惯了的——但她就愿意替这女孩儿解围,明明不熟,还主动说这么多。
说到最后,她都是在母语自言自语了。
艾普莉:???
听懂是听懂了,但为什么完全不明白呢?
马车抵达了台阶前,穿着正装的工作人员派头十足地搀扶姑娘们下车。艾普莉她们这辆车,那个亚裔姑娘先下车了,艾普莉后一步,当她站起身,从马车中轻盈灵巧地钻出时,阿瑟正和一个熟人说话。
舞会也来了不少家境优渥的男孩儿,但就和女孩儿们的情况一样,相比起一百多年前的盛况,男孩儿们的含金量也下降了不少不过这也倒也彼此对等了。
不过,正像每一届都得有撑门面的女孩儿一样,男孩儿中也会有特别拿得出手的——阿瑟不是,他不是主办方请来的,他是艾普莉自带的。舞会的男孩儿就是这样,可以姑娘们自带,人数不足的话,再由主办方邀请。
不过和阿瑟说话的那个‘熟人’,他倒是主办方这届邀请的‘门面’。
休·格罗夫纳——未来的威斯敏斯特公爵呢。
格罗夫纳家族主要是做房地产的,而且不只是在英国做房地产,是在全世界做房地产大概是因为这个家族发家就是从房地产来的,特别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休比阿瑟大两岁,是1991年出生的,同样也和王室王子们关系很好。不过相较于安德鲁,休和另外两位年长的王子走得更近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是熟悉的。
“我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阿瑟确实意外在这里看到休,因为休的性格在他们的圈子里完全是个异类。即使阿瑟自己也算是异类了,也没有休那么‘特别’。
他是那种只会出现在小说里的公爵继承人——比如他读中学的时候没有念公学,而是就读于家附近的一所普通学校,觉得这样更方便、更舒适。又比如他受他爸爸的影响,就很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同学们也不知道他家的情况。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来参加夏洛特王后舞会一个曾经完全贵族化,现在就连贵族化都没有,流程无聊,就是一群人在做游戏一样的活动。
“总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就像你一样,你也有自己的原因,对吗?”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我听安德鲁说了你的事。”
休完全是替阿瑟高兴,毕竟他自己就在恋爱中,女友还是高中时的同学——这样一看,他和阿瑟的情况真的很像啊。
“怎么样,那个女孩儿怎么样?安德鲁狠狠地夸赞了那个女孩儿我怀疑他有点儿言过其实了。”休·格罗夫纳说的很轻松,他显然不是追逐网络红人的那种年轻人,根本没见过艾普莉最近流传很广的照片。
“如果让我来说,我只会比安德鲁夸赞更多。”
亚瑟并未直接回答休的问题,但休·格罗夫纳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当然、当然,如果她在你眼里不是那么完美,你也不会被她迷住,是不是?”
“哦女孩儿们快来了,你可以为我指明哪一个是她。”
“对了,你最近的比赛我也关注了,干得真漂亮表面上看,我是更向往脚踏实地的普通人生活的那个,但其实你比我更努力踏实,我自问是做不到你那样努力的。”
休·格罗夫纳对自己看的很清楚,他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喜欢普通人那种不需要背负太多的生活。但普通人的生活也有必须背负的东西,父亲和他,本质上也只是想逃避华美的牢笼,却拒绝去想华美牢笼外生活的困难。
他们正是太清楚这些了,所以也从没想过丢掉‘格罗夫纳’背后代表的一切。
哪怕是他,在父亲的庇护下真的过了十几年普通人生活,将来也会和父亲现在没什么不同。
阿瑟不算是精通人情世故的年轻人,他的年纪和人生经历摆在那里,也不可能精通。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什么,肯定或者否定,似乎都不太好。
当然,休·格罗夫纳也没有像个老家伙那样唠唠叨叨,很快就停下来了,指着陆陆续续停下来的马车给阿瑟看:“看,女孩儿们来了!哪一个是‘海多克小姐’?”
第二辆马车里就有‘海多克小姐’。
艾普莉从马车里钻出来,体态自然,既灵巧的像小鸟,又丝毫没有当代人不适应马车,下马车时的种种失礼。
阿瑟几乎是立刻就看到她,艾普莉也看到了他,站好之后就朝他笑了笑,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阿瑟完全忘了要为休指明谁是艾普莉的事之前艾普莉拒绝了他和她一起看礼服,所以他都不知道她今天会是这个样子——说实在的,或许是阿瑟的偏见,但他确实觉得夏洛特王后舞会上,女孩儿们都穿的很无聊,甚至于可笑。
千篇一律的白裙子,虽然没有规定,但大多数人都是多层的大裙摆,材质普遍为丝绸,只是裙摆部分可能用白纱。
裙子的样式虽然都不一样,大多数还是高定裙,但就是从头到尾都透着上流社会的保守,像过去,永远不变。
但,但艾普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并不精通女裙的事,说不出什么来,但就是觉得她简洁优美垂顺的裙摆像月光,挽在手臂间的真丝绡纱巾像薄雾。
更重要的是,她在向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