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明日……休息?这两天爬多了山,累。”
朱贺霖:“去汤山泡温泉,解乏。”
苏晏:“又是山?”
朱贺霖:“你答应过小爷的!祭陵大典结束后,逛街、泡温泉。”
苏晏:“……行吧。”
“这么勉强?我警告你苏清河,这可是东宫的恩典,不要给脸不要脸。”
“嚯,翅膀硬了啊,会仗势欺人了。”
“跟硬不硬什么关系?小爷一直都仗势欺人。倒是你,什么时候胆儿变得这么大,敢以下犯上,违抗太子爷的命令?”
苏晏把袖子一撸:“说我以下犯上?老子就犯给你看!”
他自不量力地去越级挑战,结果因为这次朱贺霖不让着他了,被压在榻面上挠了个涕泪交加,就差没有喵喵叫着求饶。
苏小北在房门外听了,摇摇头,把端过来的消食茶又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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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尚书所写的奏本,将通过驿站的“马上飞递”,送往京师朝廷的通政司。
把奏本交到信使手上后,礼部的小吏就离开了驿站。
两名信使互相使个眼色,拿着信筒走进内屋。
屋里坐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人,从他稀疏的眉毛与不经意间翘起的兰花指中,看出了属于去势者的阴柔。信使点头哈腰地把信筒呈上去:“林公公,就是这份。”
林公公打开信筒,刮掉封口火漆,展开奏本对着烛火仔细看,说道:“鲁尚书这可真是春秋笔法了。如此含糊不清的奏本,如何能让朝廷诸公、让圣天子满意呢?来来,诸葛先生,帮忙给润润色罢。”
一名青年男子掀开帘子走出来。只见他一头乌发梳得齐整,头戴深青色浩然巾,更衬得身上的玉色深衣黑白分明,脚踏云头素履,是十分素雅古朴的儒生打扮。
却因为眉目出尘、长身玉立,又将古朴穿出了道骨仙风的韵味,行止之间姿态闲雅,犹如白鹤照水。
倘若苏晏在场,定会一眼认出——这不是老相识鹤先生么?
可真是“已没红尘内,相逢白刃间”了。
鹤先生悠然坐到桌旁,接过鲁尚书的奏本,在另一个空奏本上提笔写字,笔迹竟与鲁尚书毫无二致。
林公公从侧方斜望过去,见纸上“白鹿”“祥瑞”“好大喜功”“杀生犯禁”“亵渎皇陵”“毁损龙脉”等字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转瞬又坚决起来。
等对方写完,吹干墨迹,林公公接过来看了,满意道:“先生好文采,与原文的行文融合得浑然天成,完全看不出改动痕迹。”
鹤先生谦辞:“公公谬赞。都是为一个主家效力,敢不尽心?”
林公公让信差将新写的奏本重新封好火漆,装入信筒,吩咐:“马上飞递,直接送内阁。记住,必须交到焦阳、王千禾两位阁老手中!”
信差诺了一声,背上信筒离开屋子。片刻后,马蹄声在院外逐渐远去。
林公公起身道:“咱家要回城了,诸葛先生可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