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了她,只怕没好果子吃,尤其还是在如此敏感的时期,王二的差事都还没下来呢,她要是不高兴,跟那崔源告状,这差事还有什么戏唱?
此情此景,避其锋芒才是对的,毕竟娘家人重要,可夫婿更重要,她还想当威风的官夫人呢!
想及此,张氏眼珠子一转,哎哟一声,对王婆子道:“娘,我只怕又吃撑了,肚子好生难受,我这就先家去歇着了。”说罢,不等王婆子他们有什么反应,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张婆子气得不轻,也没脸呆下去了,勉强地堆起笑脸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亲家母,本还想多和你叨嗑叨嗑,只是家里空着人也不好,我先回了。”
王婆子嗯了一声。
张婆子还想对王元儿说啥,可看到她冷着个脸,也不敢触她霉头,只说了两句好话就走。
闹事的都走了,王元儿这才又对其他吃年例的盈盈施礼:“让大家看笑话了,一会我再来给大家伙敬酒赔罪。”
众人自是说着客气话。
王元儿走出饭厅,径直出门,见周氏她们都站在门外,正欲开口,却听得身后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却是幺妹兰儿,她的一个丫髻已经散了,本来扎着的珠花头绳也不见了。
在她身后,还踉跄着跟了个胖墩儿,那是张二媳妇的儿子灿儿,还有气呼呼的福多,以及常和兰儿铁柱叔家的幺儿贵子。
这又是咋的了?
“大姐,呜呜,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给这个胖墩。”兰儿扑进她怀里,指着那张灿大哭道。
她哭得着实伤心,眼泪哗哗的流,王元儿双眉一皱:“什么嫁人,这都是什么浑话?”
“他说我是他媳妇儿,说他娘让我当媳妇儿,还不让我和贵子还有福多耍,大姐,我才不要嫁给他,呜哇。”兰儿大哭。
王元儿脸一黑,双眼如刀瞪向张二媳妇,一旁的周氏则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简直放你娘的狗屁,就凭这眼都瞧不见的胖子,还想肖想我家妹子,作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王清儿从门后折出来,指着张二媳妇大骂:“老的不尊,连带小的也学不好,什么媳妇儿,这是打哪灌了粪这么臭,胡说八道,这是要毁谁的名声?”
这话骂着张二媳妇,却是连张婆子都骂了进去。
“没镜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是什么样儿,毛都没长齐,就一口一句媳妇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清儿嘴皮子一开,就没跟用油溜过一般,讽刺骂人的话根本就不用在脑子转过,噼里啪啦像放炮一般出。
张灿也哭了起来。
张二媳妇心痛,也不管了,道:“哎,三姑娘,你说话咋这么渗人呢,说谁是癞蛤蟆呢?”
“谁应谁是。”王清儿冷笑:“你们打个什么主意自己心里清楚,告儿你,要攀高就往别处去,咱们这梧桐树可不大,没那么好攀。也别拿小孩子说事,孩子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么?啥都说得出口,到底是谁渗人。”
“你,你……”张二媳妇气得手指都颤了。
王清儿还欲再说,王元儿咳了一声,道:“带兰儿进去重新梳洗,别让人看了笑话。”
王清儿不服,却还是在大姐的瞪视下拉着兰儿进了屋去,临走还丢下一句:“兰儿别怕,有些人不自量力,姐姐们却是知道好歹的,不会随便把你嫁给阿猫阿狗的。”
这话讽的,又让张婆子她们跟吃了苍蝇般憋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