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穗和,居然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出“强奸”这样的字眼,还说她宁愿做个坏女人。
这还是穗和吗?
这还是他喜欢的那个温柔乖巧的穗和吗?
他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穗和,表情十分失望:“穗和,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该是这样的。”
“我该是什么样子,不该由你来定义,该由我自己来定义。”穗和讥讽道,“裴景修,别自欺欺人了,以前是我太傻,但我不会傻一辈子,你那些手段,对我早就不起作用。”
裴景修陡然变了脸色,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穗和,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因为我宠你,就无底线地挑战我的耐心。”
穗和一阵窒息,却没有挣扎,只对着他冷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说不过我就恼羞成怒,又不敢真的杀我,何必装腔作势!”
裴景修本来就因为饮酒而泛红的脸,此时更是红得吓人,眼睛也是红的,像要吃人的恶魔。
穗和毫不畏惧,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
许久,许久,还是裴景修先败下阵来,松开了穗和的脖子,将她推坐在床上。
“你喝了酒,我不与你计较,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再把女训女诫好好读上几遍!”
他说着,拿起桌上早已落满灰尘的两本册子,狠狠摔在穗和身上,转身愤然离去。
穗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房门打开又关上,随着落锁的声音响起,裴景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又缓了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拿起灰扑扑的两本册子看了看,竟觉得如此陌生。
以前,这两本册子简直就像她的命,她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抄,恨不得把里面的训诫融入到骨血里。
现在再看,除了陌生,只剩下讽刺。
束缚女人一生的,真的只是这几张纸吗?
归根结底,是这世道。
是这个由男人说了算的世道。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父为天,以夫为纲。
狗屁!
都是狗屁!
穗和冷笑一声,将两本册子一页一页撕下来,将那些充斥着压迫与不公平的字句一下一下撕得粉碎。
手一扬,飘落满地的雪花。
让这些狗屁话见鬼去吧!
谁爱信谁信,反正她不会再信。
她倒要看看,她不遵从这些训诫,会活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