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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树,阔大的叶片像扇子一样,在辽阔碧蓝的天空中缓慢摇曳。

我经常会走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

店铺里经常会有流行音乐流出,流淌在大街上,让我听得如痴如醉。那些店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些此后让我无法忘记的流行歌曲。街道的尽头,有一座小山峰,山峰顶上有一座小寺庙,经常会有人去那里进香。

就是在那座寺庙门前,我遭遇了一场爱情。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现在生活可好?

她现在只生活在那些古老而忧伤的歌曲里,我一听到这些歌曲,就会想到她。一想起她,我就会泪流满面。

小城市的生活很悠闲,在那条街道上,我经常能够看到一些信步漫走的人,亚热带的和煦阳光打在他们的肩上,他们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走累了,他们就会坐在街道两边的长椅上,看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是这条街道的风景,他们点缀了这条街道。

距离街道不远的地方,有一条非常寂静的巷子,巷子里开着有限的几间门店,一间茶馆、一间烟酒店、一家小饭店。

烟酒店的老板是一个肥胖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当有顾客来临的时候,他的眼光就会从老花镜的上方射出来,打量着顾客;当他需要看商店旁边的定价的时候,眼光就会透过老花镜。这家商店每天难得来几个顾客。没有顾客的时候,老先生就坐在商店门口的躺椅上打瞌睡。

小饭店是一对中年夫妻开设的,他们每天都会炒好几个菜,摆放在门口的小方桌上。由于没有顾客,他们两个就会围桌而坐,自己品赏自己的手艺。他们每天很早开门,很晚关门,而所有的饭菜几乎都是自己吃掉了。有一次,我从门口走过,看到一个很帅的少年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估计是他们外地上学的儿子回来了。

茶馆的生意也非常清淡,夜晚只有几个常客过来聊天喝茶。

尽管生意都非常不景气,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到他们抱怨过。相反,他们自得其乐,悠然自得。

茶馆是站长的叔叔开办的,他姓霍,我叫他霍叔。

霍叔是一个异常豁达的人,他总是笑眯眯地,像一只躺在阳光下的老猫,他从来不会生气,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会让他生气。霍叔一天到晚都泡在茶馆里,茶馆的门口有一棵老榕树,老榕树垂下长长的气根,像珠帘一样遮掩在茶馆门口。南方的夏季异常漫长,南方的天气非常炎热,而浓密树荫下的茶馆,却显得异常凉爽。所以,每逢黄昏时分,茶馆门前的榕树下,总会聚集一群人。

这群人基本都是本地人,年龄都和霍叔相当,他们也是茶馆的常客。

这群本地人的关系盘根错节,每条街道每条小巷都有他们熟识的人,都有他们的消息源。这间茶馆是这座城市每天民间新闻的集散地,这些新闻是很难在报纸上和电视里看到的,它异常鲜活,异常生动,它是真正的来自民间的“民生新闻”。

新闻的体裁分为消息和特稿,我很多消息稿件,也都来自于霍叔这里。

这个记者站只有三名记者,两名当地人,而我是外来户。这两名早到的记者垄断了市委市府的所有资源,市府市委有什么政策,他们总能从通讯员手中拿到文件和通稿,他们像防火防盗一样防范着我,害怕我会抢夺他们的新闻资源和新闻线索,其实,我和他们的新闻取向大不相同,我喜欢采写民间新闻,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社会新闻,我对他们那些干巴巴的时政新闻稿件,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时候快到年末了,他们每天电话不断,都是部门要开年度表彰会议,邀请他们参加。在表彰会上,他们一手拿红包,一手拿通稿,胳膊上还会挎着年货,兴冲冲地满载而归。第二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部门名称和一大堆数字。这是每年年末,各种年度总结会上最常见的现象。我没有这样的机遇,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社会新闻,每天泡在霍叔的茶馆里,或者浪荡在小城的街巷,左顾右盼,打听线索。

在这座城市里,我认识了很多很多朋友,有些朋友直到今天还在和我联系。这些人,都是传说中的底层人。而我好像只有在底层人群中,才有一种归宿感,才会如鱼得水。因为他们都心底坦诚,没有顾虑,一根香烟就能成为好朋友。

小城市的人并不多,那些小商贩们的生意都比较清淡,他们经常会聚在一起打扑克消磨时光;打工仔打工妹们脸色腊黄,身材瘦削,沉默寡言,他们租住在工厂附近的简易民房里;收破烂的三轮车从街巷慢悠悠驶过,驶进远郊的工棚里,工棚里有一张床,而其余的地方被各种各样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占满;摆地摊的人像跑到大街上的老鼠一样警觉,他们担心城管会突然出现,他们所有的家当就是那些摆放在地上的小玩意,一个小包就能全部拎走;保安们白天站在高档写字楼或者高档小区门前,见到每一个衣冠楚楚的人都要点头哈腰,而到了夜晚,一个人面对着墙壁或者空旷的草地坐等天亮……

我还和一个卖蛇的老人成为了好朋友。他的网兜里装着很多条蠕蠕涌动的蛇,看起来恐怖异常。他背着这些蛇走街串巷,身后总会跟着一群想看却又不敢看的小孩。有人买来白酒,卖蛇人将这些白酒倒进一个较大的上细下粗的玻璃器皿中,然后从网兜里飞快地抓出一条蛇的尾巴,将挣扎扭动的蛇提在手中,捏住“七寸”,另一只手从蛇的腹部埒向尾部,蛇的尾部就会被挤出一些血迹斑斑的脏东西,卖蛇人将蛇清洗干净后,放在玻璃器皿中,刚开始蛇还在拼命扭动着,渐渐地,被酒浸泡的蛇身漂了起来,不知道是醉酒还是死亡。

这样的一个玻璃器皿中可以浸泡好几条蛇。卖蛇人的足迹遍及全国很多地方,井冈山、武夷山、丹霞山、琅琊山等等,这些别人眼中的风景名胜区,却是老人的捉蛇之地。

老人随身带着药物,一旦被蛇咬伤,就赶快将这些黑色的粉末状的药物涂抹在伤口上。一辈子与蛇打交道的老人已经具有了抗毒性,寻常的毒蛇见到老人就会退避三舍,它们的毒性在老人身上也不起多大作用。

我想起了金庸小说中的情节,郭靖把一条剧毒无比的蟒蛇的血液吸食后,变得百毒不侵。我询问老人,老人说,毒蛇越是剧毒无比,身体越小,而蟒蛇则是不会有毒的。

在这座城市里,我还认为了另外一位走南闯北的老人,这是一个磨刀老人,这种职业现在几近消失。还在二十年前,南方的街巷经常会响起“磨剪子来——锵菜刀”的吆喝声,还有一个名叫侯德健的人为磨刀老人写了一首歌曲,让一个叫程琳的歌手唱红了大江南北。而现在,这种声音再也听不到了。

磨刀老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这辆自行车就像一个衣衫破旧但是神采奕奕的汉子,自行车尽管看起来饱经风霜,但是它结实耐磨,充满内涵。磨刀老人每年元宵节过后,就骑着这辆自行车从广西的老家出发了,车子后座上绑着磨刀石和开刀的工具。他每到一座城市,就会走到一家家饭店的门口,吆喝一声:“老板,磨刀唻……”老板就会拿出菜刀。这家磨完了,再去下一家。

磨刀老人一般会在磨刀老人的生活对我具有极大的诱惑力,我无数次幻想着能够像他一样走遍长江南北长城内外,可惜我要工作,要养家煳口,我只能把浪迹天涯的梦想收藏起来,等到像他那样的年龄时,再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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