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屺天立刻下去安排。”拱手,厉屺天转身下去办事。
李温恪再看一眼园子里的周观奕和女儿,眼底流露出身为人父的骄傲。若儿这样喜欢阿观,说什么他都会把女儿心爱的男人拱上云端。
微微一晒,他双手负于身后,走回屋里。
同一刻,在相爷转身时,周观奕收回为小姐抚去落花的右手,温和笑脸转为冷肃,李若予仰头,瞧见他的面容,颊边笑意迅速收回。她不懂他的阴晴不定,是不是……她又做错什么事情?
凝睇着他轮廓深邃的脸庞,她看得痴了。阿观的长眉斜飞,紧抿的薄唇略带厉色,一双眼睛锐利逼人,隐含燿燿锋芒。
认识他八年,从第一脚踩到他的身子,开始两人交情。
七岁的她不懂男女之情,却知道他是一个好看到让人舍不得转开眼的大哥哥。她救下他,把他喂饱饱,让他穿上最好看的衣衫,要他成天跟在自己后头,那时,他是“她的”阿观。
后来厉叔叔说他有天份,把他带到后园练武,分去他一些时间,再后来,爹爹说他脑子好,是可造之材,又请文师傅、程夫子、蔺师傅……一大堆师傅教阿观念书,分去他更多时间。
弄到最后,她都搞不清楚,他还是不是她的阿观?
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她的,她都把他“当成”他的。所以,阿观归她顾。
被厉叔叔“教”导得伤痕累累时,她替他上药;夜里书念得晚了,她为他送宵夜、炖补汤。她就是要把他喂饱饱、养高高,所以他长那么高大,是她不辞辛劳换来的,他健健康康、身子比别人壮,也别忘记替她记一笔功劳。
“阿观,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小羊?它的腿快好了哟;等它好起来,我们一起带它到后山,让它回家找亲人,好不好?”李若予再度扬起笑脸,试着用自己的愉快勾起他的开心。
周观奕回视她,她脸色偏白,像吹弹可破似的,薄透的肌肤底下细小的血管隐隐可见,清秀的眉眼唇鼻,看起来稚嫩可欺。她巴结地笑着,眉弯眼弯,甜得腻人的笑容在他眼前化成蜜汁。
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但他不允许自己动情。
“我很忙。”他拒绝她,不留半分情面。
“这样啊。”她扁嘴失望,然而失望归失望,这又不是阿观的错,都是师傅们把阿观逼得太紧了。
她拉住阿观的大手,想起爹爹说,再过两年,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让阿观当他们的女婿,她自然是乐意的,而阿观……她的脸泛起两抹飞霞,腼腆娇羞。他也乐意吧?
“不然,我让阿福做菜,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阿福的烧鸭是一流的。”
说话间,她发现采鸳正看着阿观,转头向阿观采去,发现阿观也回视着采鸳,她猛然地想起,是她不好,难怪阿观要气她了。
采鸳是她的贴身婢女,而刚刚她却让采鸳做了件傻事情。
她拉住婢女,笑得毫无心机。
“采鸳对不住,我没想那么多,只担心鸟妈妈被大鹰叼走,小鸟一定活不成,才会让你爬树摘鸟巢……害你受惊了。”
“小姐,别这样说,是采鸳没用,没能把小鸟救下来。”她低头,诚惶诚恐。
李若予捧起坠在地上的鸟窝。里面的鸟蛋全碎了,终究没救成,阿观肯定又要说她多此一举!但无所谓啦,反正阿观一向看不起她的无聊善心。
她不笨,当然知道采鸳喜欢阿观,毕竟阿观那么厉害,人人都爱他,但她才不管呢,只要阿观喜欢她就行了。
想到这个,她又想起年前的事。那次,她在人行罕至的后院发现采鸳倒在阿观怀里哭泣,她难过得不得了,以为采鸳喜欢阿观、阿观喜欢采鸳,她反而变成挡在中间的第三人,于是她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彻底避开阿观。
厉叔叔发现不对劲,找上她深谈,好半天,她红了眼眶告诉厉叔叔,阿观喜欢的是采鸳,就算她是小姐,也不要夺人所爱。
厉叔叔恍然大悟,笑着说她误解。他说采鸳的模样同阿观的妹子相似,阿观是用爱护妹妹的心情在疼爱采鸳,他还细细叮咛,这事儿千万不能让爹爹知道,她爹可容不下一个会让女儿哭泣的男人,如果让两个爱她的男人打架,她肯定要更难过了。
她后来破涕为笑,因为厉叔叔说的那句话——两个爱她的男人。爹爹肯定是爱她的,那么阿观也爱她喽,人人都说当局者迷,偏偏她迷糊得比谁厉害,连厉叔叔都看出来的事,她还要胡乱猜疑。
这事她当然没让爹爹知晓,她明白爹爹是爱屋及乌,若不是因为她,他怎么积极栽培阿观,让他习文学武,成为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后来再出房间时,阿观主动对她微笑。
不爱笑的阿观对她笑呢,她高兴得快要飞上天,拉起他的手,绕着他又唱又跳舞,惹得爹爹也畅怀大乐,她最爱这样了,爱所有人都开心快乐。
“采鸳,你先进屋里好不?我马上回去。”她有私密话对阿观说。
“是,小姐。”
采鸳离开后,李若予轻扯周观奕的袖子,小心翼翼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