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软绵绵地坠在青年臂弯里,青年怜惜而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脸,把他放平在了地上。
他大概是并没有完全相信柳若松,于是硬挤了挤自己的伤口,把伤口的血抹在了男孩身上。
他抹得很小心,又很巧妙,恰好介于“不会跟男孩接触”和“震慑别人”的限度之间。
……还很聪明,柳若松想。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柳若松几乎要欣赏对方了。
现在看来,在柳若松没插手的“第一次”里,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保下同伴了。
“不要忘了你的承诺。”青年单手撑着地站起来,语气沉沉:“我会一直看着你。”
柳若松冲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青年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捂住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转头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人群像避讳瘟神一样让开一条通道,柳若松目送着青年走远了,才走到人群中间,单手扯起了晕倒的男孩。
柳若松能感受到周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忌惮,或疑惑,更有甚者夹杂着恶意,仿佛他跟对方一接触,下一秒就也会变成丧尸一样。
柳若松对这些恶意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掺着男人,视线扫了一圈,然后架着他走到了候车大厅边缘的一角,将他交给了一个岗哨人员。
“他身上的血迹不是丧尸血液。”柳若松说:“送他去二号候车室,我一会儿来。”
方才的闹剧岗哨也隐隐约约听了一耳朵,只是环境太杂乱,他们也没怎么听清。
再加上柳若松得了赵近诚“便宜行事”的特权,很多事比之前更说得上话。
“知道了,柳先生。”岗哨说:“您是有什么事要办吗,需不需要警卫帮助?”
“不用。”柳若松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通行证给我一张。”
s市高铁站是新建筑,在候车大厅外有一个面积几百平方的玻璃阳光房,既是原本的安检入站处,也是撤离点的备用防线。
现在撤离点已经关闭,理论上不存在任何和外界连通的进出口,但柳若松依稀记得,从安检那里的玻璃房径直上二楼,可以去往一个半露天的观景台。
柳若松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那只白骨森森的手,对比了一下记忆中的位置,就觉得八九差不离——对方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竖高领子,重新消失在人群里,如一尾游鱼般在人群中几个闪身,就甩掉了身后那些探究的眼神。
柳若松揣着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外面的安检区,跟撤离点的负责人打过招呼,就一个人往旁边的小奶茶里一拐,走进了一条狭长的管理员通道。
地面上滴落着新鲜的血迹,因为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