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楠心跳如鼓地放下话筒,骆远丰的声音仿佛在刹那间就将她带回了19年前。
可她一点都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情,那些破碎的画面冲击着她的灵魂,她痛苦地咬紧牙关,抬手拔掉了电话线。
当骆远丰再次拨打那个座机号码的时候,已经无法接通。
他皱着眉头,放弃再打座机:“联系不上。”
何胜已经站起身来,她拿过羽绒服外套穿好,对骆远丰说:“骆警官,我们直接去赵岭家里吧。”
“看这情况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赵岭要是不在,去了也不会有人给咱们开门。”
“你可以先不露面,由我敲门的话,她应该不会拒绝。”
骆远丰失笑,“她没那么蠢,都是派出所的,她想也知道咱俩是一起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想再和她谈谈吗?”何胜问。
骆远丰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已经退休了,实在是不想再掺和进这桩旧案子里的。
可冥冥之中就好像是被宿命推着走,他不得不再一次回到当年的旋涡中。
“是该做个了结了。”骆远丰不再犹豫,跟着何胜一起走出了所里。
3。
时间,夜晚7:40。
深冬的夜黑如墨,星辰也少,云层厚重地压在头顶,将地上惨白的积雪映衬出蒙蒙灰调。
周画并没有执行与赵岭的约定,她没有在郊区的那家超市门口等他,当然,她也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那家超市前的。
郊区这地方很荒凉,几乎没什么人出现,大多是一些遛狗的,或者是拾荒人。
周画顺着柏油路走下了小道,只有一条崎岖的小泥路通往荒稻田尽头的小土房,是当地村民建设的临时住所。
周画猜测,赵岭一定会藏在那个住所后面。
因为唯一回往县内的公交车会以那个住所为站点接人,周画想要回去,只能乘坐8点最后一班公交车,同时,走出了超市后,那个站点也是唯一能够暂且做休息的地方,附件有长椅,在赵岭的推算中,周画理应会坐在那里等他开车来接。
8点一到,超市就会关门,公交车接不到人的话,也会准时离开。
所以,赵岭只需要耐心地等着周画进入他的捕猎视角中,一旦出现,就会咬断周画的动脉。
思及此,周画不得不拿出了自己背包中的那把铁锤。
她动作生疏,但还是将锤子头和木棍安装到了一起,掂在手里几下,重度很适合她,挥动起来也不会太沉。
她试着练习了几次,对着空气操作并没有什么难度,但如果是面对“人”的话,周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可她也很清楚,她要是不成功,那成功的人就将是赵岭了。
一想到这,周画就不再有任何不安,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加快了脚下步伐,顺着泥路朝尽头的土屋走去。
当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周画不得不低下身子,她很怕赵岭会在屋子里,更怕赵岭发现她的行踪。
她先是凑近门口,屏住呼吸地侧耳倾听了一阵子里面的动静。
除了风声,没有任何特别的声音。
紧接着,周画又悄悄地张望着四周,她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赵岭的那辆雅阁车,也没有其他的车子在。
难道……他还没有到?
周画感到奇怪,她握紧了手里的锤子,小心翼翼地将土屋房门推开一条缝隙,一只眼睛贴在虚掩的门缝前去观察里头。
一片漆黑的屋子里连只老鼠都没,除了破旧的锄头、铁锹之外,就只剩一把铁椅子。
周画稍微松了口气,她终于放心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前脚刚一迈,身后就有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挟制住了她。
周画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对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并狠狠地将她推进了屋里,将按在墙壁上。
周画瞪大了眼睛,仓皇中,她将紧握的铁锤挥向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