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爬上八楼的清晨喘着粗气,不等Ivan把话说完直接扑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对千叶做了什么?这一次你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比起Ivan,清晨的身材虽然看上去比较瘦弱,但他的力气却一点儿不弱。突如其来的冲击,Ivan险些被他勒得喘不工气来:“松……手!”他用双手抓住清晨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拉开。
清晨红了眼圈:“你不能这么做,你已经毁了我一次,你不能再毁我第二次。你明知道千叶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不能这么做……”
“够了!Adrian”Ivan的脸色非常难看,厉声喝住弟弟的同时,将他一把从走廊里拽进房间,然后甩手砸上门。
防盗门“砰”的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室内的墙壁似乎都在抖动。Ivan看着泪流满面的弟弟,心烦气躁得恨不能揍他一顿,他从柜子上翻出一包烟,撕开包装后却迟迟没有把烟取出来,最后一扬手把整包烟砸在了地上。
“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让Leo送你回国!”
清晨没有回话,身体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哽咽哭道:“千叶昨天没回来,她不见了,我打她手机一直关机。哥,我求你了,我是真的很爱她,你别再想方设法拆散我们了,千叶是个好女孩儿……”
“要是早知道你来中国会遇到这种事,我就不该把你带来……”
“哥——”
“Adrian; when did you take the medicine last time?(你上次什么时候吃的药?)”
千叶自己都没想到能那么顺利的离开H市,那天中午她回公司向人事部请休了年假,然后打电话去机场询问,恰好下午有趟班机临时空出了一个位置,她甚至没敢回出租屋去收拾东西,揣着包里的年终奖金打车直奔机场。
到T市时已经走晚上九点多,和H市明显不同,二月份的T市早已是积雪没过脚脖子,千叶走得匆忙,事先也没通知家人,等她转了两趟车,高一脚低一脚地踩在硬邦邦的雪地走回村里,敲响自己家院门时,把早早睡下的妈妈吓了一跳。
家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院门上的春联还是去年她帮贴上去的那对,春联已经卷了边角。苏母将女儿拉进客厅,灯光下看清女儿冻得发紫的脸蛋,不由心疼地直嚷嚷:“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呢?我好托浩浩骑车去接你。”见她裤腿一片泥泞湿漉,更是心疼不已,“你这是走回村的?快去换了衣裳,你晚饭吃了没?妈帮你做吃的去。”
千叶瞥了眼堂屋上挂着的那副看了十几年的老寿星图,屋里的暖气逐渐将她身上的寒意驱退:“刘浩回来了?”
“是啊,昨天刚回到,往年他也总是比你早回的。你刘婶昨天还问起你了呢……浩浩这孩子现在可出息了,听说今年升了经理,钱也涨了好多,可把你刘婶乐坏了。”
千叶在妈妈熟悉的念叨声中溜回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自己上高中时穿的旧衣服换上,幸好这几年她身材没什么变化,衣服式样虽然土,穿在身上倒也不觉得难受。
她才把衣服换上,苏母端了碗热腾腾的面进来。
千叶忍不住笑了:“还是在家好啊。”
苏母爱惜的伸手过来,本想摸摸女儿的脸,手伸到一半,触及千叶亮晶晶的目光,手往下一垂,转而改成替她拉了拉衣领。
女儿大了,离家四五年光景,以前还有寒暑假可以回家长住,现在工作了,一年里头怕是只能聚上这么短短几天。她心里万分不舍,既为女儿有份体面的工作感到高兴,又为短暂的相聚感到伤感,一时间望着女儿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差点儿流出泪来。
千叶悄悄将妈妈黯然的神情一丝不落地收入眼底,原本香气扑鼻的面条,这会儿吃到嘴里居然变得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这一夜直熬到凌晨她才终于把妈妈劝回房间去睡,结果从小睡到大的硬板床却让她失眠了,直到四点多才迷迷糊糊地浅睡了一小会,天一亮就被猫叫声给吵醒了。猫儿趴在窗棂上喵喵地叫,随即惹得院子里的狗也叫了起来,千叶觉得脑袋疼得像是有人拿小锤子不停地砸,折腾得实在睡不下去了,只好穿衣起床。
苏母腰上系了条围裙,正在院子里喂鸡,院子里的积雪扫干净了,归拢起来堆在墙角,苏母见千叶出屋,笑道:“你今天去村里走走,串串门。”
千叶想了想说:“那我先去镇上买些东西,总不好空手上门吧。”她原本买了不少H市的特产准备带回来,结果……
苏母说:“是这个理。”顺手摸进棉衣口袋,掏钱递给千叶。
千叶避让道:“妈你这是做什么?我有钱。”
“你刚工作能有什么钱啊?快拿着!”
“妈,我真的有钱。”她跺了跺脚,转身逃回屋。
吃过早饭后,她骑上妈妈的自行车去了镇上的超市,下午就拎着一堆吃的各家各户地挨个串门。有几个相熟的叔伯婶娘非留她吃晚饭,结果东家一闲聊,西家一小坐,等她回到家已是天黑。第二日上午补眠,中午吃过饭又被隔壁刘浩叫了去,如此这般,千叶回家后竟没能陪妈妈好好聊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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