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低声说话:“此子还未来过我兵部呢。”
“这是为何?”
贾雨村拿笏板指指自己:“原因是在雨村的身上,我与他是连宗,还是他夫人之一的座师。”
兵部尚书哦了一声,明白这是在避嫌,咂咂嘴似在可惜。
场中,贾琼已经将三科九年的会试留底呈了上去,并给诸人解释说道:“我礼部奉圣旨伦才会试,发觉了一件事。每科早来的举子,大都是家境贫寒者,有人甚至是路上走了大半年,才走到的京城,只因为付不起车马之资而已,其中心酸可知。
然而,好容易到了京城,猛然发觉京城米贵,所余盘缠不足以支撑到来年的春闱。
礼部诸位闻之不忍,臣新晋给事,自然要去体察这等的民情,奉了阁老与属官之命,悄悄探查他们将以何为生。
不料,竟然发现了一桩荒唐事!竟然有人在广收举子,以供给住行之事,引举子纷纷投靠拜业师!
琼愤而深思,不得妙计时,阁老一句自食其力点醒了小臣。
又与举子们秉烛夜谈,后又奔走四方,终于在京城内联系各家学堂,聘举子们为各家学堂之教喻,教授子弟课业之同时,也能安心住下等候备考。
其中有皇商家,深明大义,捐出米粮供给各家学堂,不让我朝未来之栋梁受饥寒之厄。
故此,臣参顺天府,胡乱插手举子事,不为解饥寒,只为做业师。到底是谁的心术不正,是谁在给抡才大典乃至京师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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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侍郎眼前一亮,兵部尚书更呼可惜,帝与夏守忠相视一笑,都看向忠顺亲王。
忠顺不能下场,转身瞪了一眼顺天府尹,没事瞎参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有趣怎地?
北静王轻笑起来:“贾给事初来,难免有些许的误会。此法甚妙,小王也出些米粮吧。”
贾琼一拜:“多谢北静王美意,但不能收。自食其力便可,他们教书育人,自有束修,再多,失了天降大任之感。”
正元帝含笑解了此事:“给事郎,快到年根了,你也容朕歇息几日可好?此事就着礼部去办吧,顺天府不可再生枝节以免误会。无事便退朝吧,给事中留下殿后说话。”
群臣见活了稀泥,虽不过瘾,但也晓得顺天府是吃了亏的,够几天的谈资了,再多反而不美。
至于给事郎,有趣有趣,用在自己门下时,大可照章办理。
无形中,贾琼这块饽饽又香了几分。
殿后,帝好好打量了一番贾琼,禁不住笑问:“贾琼,你我君臣第一次凑对,朕问你,真觉得他们藏在了京师的寺观中?”
顺天府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他们臣子之间斗去吧,帝根本不予放在心上,忠顺亲王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甄家的案子还得他亲赴金陵查办呢。
贾琼不敢隐瞒,便将自己所查所思一一道来:“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这是臣身为紫微阁人必要有的处事之略。”
“嗯。”圣上点了点头:“有才干,也有忠心,朕没有选错人。明年春闱,你给朕寻些西北的举子,朕有用。”
这是不愿等下去之意,西宁王与东平王并王子腾在西北待的太久了,这里面要是没事,谁也不信,只不过是藏在水面下的暗流还未掀起波涛。
蒙、疆、陕、甘四省之地,占据了大半国土,一旦有事,便是天崩地裂。
正元帝捏了捏眼眶,深感疲惫:“若你能在京城引出他来就好了,可惜,朕得到的消息,那人已经在西北现身了。京城里的,只是他的一双血脉。这是在与朕玩灯下黑呀。贾琼,给朕把他找出来,朕准你昔日锦衣之权。”
贾琼不敢受,锦衣卫已经随着崇祯帝而作古了,一旦复起,朝中群臣必群起而攻,这可是个烧身的炉膛。
“臣尽心尽力做事便可,锦衣之事,愧不敢受。有密谍司鼎力相助,找出一个纨绔来,并不难。”
夏守忠心中略松,躬着身子替贾琼求情:“老奴尽心帮他。”
正元帝让他俩去自行商议,坐上龙撵回宫。
贾琼与夏守忠相视一眼,都长出一口气,面君应对果然非比寻常,他一句锦衣卫说出来,你敢犹豫一下,就会种下恶因。
“幸好你小子反应快。”
“那都统您想不想复东厂、西厂?”
夏守忠连连摇头:“连那九千岁都活不过两代帝王,我还不想那么的早死呢。我的人手已经铺下去找人了,你那里准备的什么让他上钩?”
“额~~~美色也。”
夏守忠嗤之以鼻:“所以说,女人啊,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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