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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2页)

&ldo;你打算唱单簧?没有呼韩邪单于,王昭君能够幸福么?&rdo;他的目光里流露出复杂的柔qg,顿了顿又隐去了,淡然道,&ldo;上趟cha花的动作可练熟了?&rdo;

布暖瞥了花梨桌上的美人图一眼,有些抱怨式的说,&ldo;昨晚临睡前练了半天,竹条子蹭得手皮都破了。&rdo;

&ldo;既然这么辛苦,还是作罢的好。&rdo;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ldo;伤得怎么样?我看看。&rdo;

她难免扭捏,又怕过度小家子气,在舅舅眼里显得yu盖弥彰。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

他将那柔荑握在掌中,她喏的一声指给他看。那样洁白细嫩的手,有一点伤处就红得特别显眼。所幸只有米粒大的一小块,女孩子金贵,也吃不得苦,碰伤了便娇滴滴的喊疼,尤其像在撒娇。他不舍得放开,在她指尖缓缓摩挲,像失而复得的珍宝。

然而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触感更是叫人心里弼弼的跳,实在过于暧昧,是qg人间并不单纯的jiāo流。从指腹到手心,然后分开她的五指,和她jiāo握起来。

布暖把脸涨得血血红,暗里嘀咕着,这算怎么回事呢!唉,她好像越来越无法自拔了。舅舅的态度真真令人匪夷所思,她总觉自己想得多,但他为什么一再给她这样的暗示,简直有意把她往那条路上引!

她气鼓鼓的,要是纯粹的捉弄,她可是要恼火的!不过万一别有深意……她咬着唇偷偷打量他,恍惚忆起些什么。有关于他的具体的qg节仍旧模糊不清,却找到一种熟极的感觉‐‐也许是错觉,他们是有过曾经的。她不敢去问,手指蜷缩着想要收回来,遭遇的竟是他近乎跋扈的固执。她倒安然了,别过脸静静的想,如果他是认真的,她也不会太抵触。这样子禁忌的关系,更能激发出一种庞大的喜悦来。

也或者仅限于她的一厢qg愿,正当她戏剧xg的为qg颠倒时,他却神色从容的放开了她。她立马把手拖回来按在腿上,刚才是着了魔。脑子清醒过来再一回想,不由羞愧得无地自容。打舅舅的主意,会天打雷劈吧!

她终于听见廊子上有踢踏的脚步声,料着大概他是忌讳有人来才松手的。这么一想,她的沮丧只停留了一瞬,转眼又不思悔改起来。

维瑶进来纳个福道,&ldo;回小姐的话,饭食备在西边小花厅里,请舅爷移步。&rdo;

&ldo;舅舅请吧!自己做不上算,还是吃现成的好。&rdo;她言罢莞尔,率先迈出了门槛。

容与咂出调侃的滋味,等起身时她已经绕过粉墙。在他对面的窗前微一停顿,留下个婉丽的剪影,旋即翩翩然下楼去了。他忍不住发笑,这是个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主儿。失忆是好事,至少年下的一连串风波没有对她造成影响。如今能看见她欢喜的模样,于他来说已是额外的收获了。

两个人吃饭懒得分桌,便围着食案坐下来。布暖眼巴巴看着他,发现先前和他探讨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决。

&ldo;怎么?&rdo;他被她看得发毛,&ldo;你有什么想说的么?&rdo;

&ldo;舅舅,&rdo;她给他添菜,一面道,&ldo;蓝笙的事怎么办好?你还没给我出主意呢!&rdo;

容与搁下筷子道,&ldo;你心里怎么想的?&rdo;

她把面前的茶盏转得飞也似的,呐呐着,&ldo;我说了不愿意嫁他,我要……&rdo;她捂了捂脸,&ldo;我要等梦里的人。&rdo;

他半真半假的点头,&ldo;要等我么?用不着等,我就在你身边。&rdo;

布暖觉得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明明说着最不着调的话,脸上却是严谨庄重的表qg。她摆手道,&ldo;不管是不是你,先解决了蓝笙是正经。&rdo;

他意兴阑珊的支着头,单拿眼梢儿瞥她,&ldo;这又不是难事,不愿嫁,便去同你爷娘说。我这里也不会坐看着,横竖总要有个决断。我问你,若是为了逃婚让你离开长安,你可愿意?&rdo;

她有点呆滞,&ldo;离开长安?我一个人能到哪里去?&rdo;

他勾起唇角,&ldo;不让你独自走,有我陪着你。咱们私奔好不好?&rdo;

啧,这话像是个长辈该说的吗?她连肝都打颤了,哭丧着脸道,&ldo;舅舅,你能不能别耍着我玩?我在和你商讨我的终生大事啊,舅舅!&rdo;末了那声舅舅隐含了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她年纪轻,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bi疯了。

他却出奇的淡然,&ldo;我很认真,从来不说没根据的话。你且等着吧,等老夫人寿诞结束,一切自然会见分晓。&rdo;

第十四章往日记省

沈家到了容与这一辈家道愈发兴隆,沈夫人蔺氏出了名的好面子。听她的意思这趟寿宴要大办,做小辈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因此提前十来日,便将长安城中达官显贵邀约了个遍。

这世界上活着,谁能体谅谁呢!蔺氏大约是年轻的时候错过了太多,到了晚年凭借儿子,就想好好挣回些来。听布夫人的话头子,蔺氏是个比较厉害的人物。做偏房那阵就争qiáng好胜,万事都爱拔头筹。老太爷年轻时有三个侧夫人,为什么单把她扶正?说因她生了儿子是不假,剩下的也要看看个人手段。会管家、会做人,这个到底是有点说头的。

只是做她的儿子不容易,但凡熟知家里qg形的人暗里都同qg容与。莫看他如今光芒万丈,原先怎么苦出身?在他母亲手里没有过过多少好日子,别人十来岁上学堂念书还要婆子小厮侍候,他却早早就到军营里去了。从军的时节是大冷天,布夫人和第二个妹妹坐着车送去的。护城河里的冰结得寸把厚,路边的蒿糙枯了,冻成了惨淡的白色。huáng土垄道上下了一层霜,车轮滚过去,留下绵延的辙印……

小小的少年郎披着灰鼠的大氅,站在那里只有那么一点点高。军营里到处都是冷冽的,沉重的金属甲胄,戟架上森森的寒光闪烁的兵器……布夫人趴在车门上目送他,那时别提多恨蔺氏。虽说不是同母所生,终归是至亲骨rou。不是贫苦人家,谁舍得过年之前把这么小的孩子送出去?可是蔺氏能够,她打了手jg刮的牌。文官翟升慢,苦苦熬上几十年都未必能进庙堂。武将不同,立了功,芝麻开花似的往上蹿。年纪小出道早,相较于那些十三四岁入营的,比别人超前了一大截。资历老,攀得便快。他十六岁官拜六品,别人做到这个品阶得二十开外。事实上的确被她算中了,军中有喜报传来,她是何等的沾沾自喜,恨不得所有人对她歌功颂德。她只看到儿子衣锦还乡,竟不知他每升一等,背后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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