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尺”?杨六奇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切口”?但听着有点耳熟……咦?莫非……
“蒋先生也是‘千一发’?”
带着点暗喜,杨六奇笑着反问道。
蒋先生爽朗大笑点头。
杨六奇听懂了,这是老派文人的小把戏,说起来有点“酸”。“冻三尺”隐一个“冰(兵)”字,他回应“千一发”则是藏着一个“均(军)”字。
错不了了,他们都是军人。
对上“切口”之后,他们两个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贤弟是南方人吗?”
此刻那位蒋先生对他的称呼已经从“杨兄”变成了“贤弟”了,这文人的酸气还真是……(幸得在杨六奇那个年代,即便是小学生也能背出几百首古诗词了,文字游戏也不少人玩,杨六奇自己也算是个中达人,否则还真的对不上。)
“不错。”这从口音就可以听出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真是孤陋寡闻了,想不到南方也有贤弟一般的人物。”蒋先生似乎心情不错。
“蒋先生见笑了。”适当的谦虚也还是要有的,虽然这位老哥听来对南方人不无偏见就是了。
“如果不介意,贤弟就叫我‘大哥‘可以了,愚兄稍微痴长几岁。”蒋先生道。
这……这位老哥还真是谦虚……不过话说这姓蒋的都喜欢跟别人称兄道弟的嘛……
于是两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来,相谈甚欢。
不过基本上都是蒋老哥讲,大多都是东部的风土人情;至于杨六奇自己,因为穿越过来所到地方有限,能说的不外乎佛山和广州等少数地方实在不多(总不能把未来的见闻这时候说出来),于是基本是做听客。
不可否认,这位老哥的口才和水平极高,讲话深入浅出,连车厢里其他人都渐渐安静下来,还有从隔壁车厢闻声蹙过来的,有些人张目结舌听得极为入神,这令杨六奇不禁想起他们那个年代的小学生来。
老哥讲的风土人情有些让杨六奇都听得惊讶不已,不过他也留意到,蒋老哥绝口不提跟军中有关的事情。
他突然开始好奇这位蒋老哥的身份来。按说这个年代,如此有文化的人已然不多,何况又是军人身份,这位莫非是哪位历史名人?
汽笛长鸣,列车到站。
这是中转站,继续北上需要换乘。
他跟蒋先生握手作别。
杨六奇颇有点不舍,这算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旅程了。
看蒋先生的神情,他似乎也有那么一些遗憾。
“杨贤弟,还望后会有期。”蒋先生道。
“蒋大哥,后会有期。”杨六奇也没有多说。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出自己所往何方,不过杨六奇感觉出蒋先生应该也跟自己一样有重任在身。
“希望日后不会成为战场上的对手吧!”他暗自想道。
艰难地随着人流移动,他好不容易挤到售票处。
在周围南腔北调的土话中,他庆幸售票窗口那位说的那口“官话”还能听懂。
“一张去北京的票。”
杨六奇一愣,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