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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蓦然回首人已到中年的歌名 > 第24部分(第1页)

第24部分(第1页)

恶的大小妖魔。就连唐卡的绘制手法,也是同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听我家师父说,当年这位女菩萨路过草地时侯,在耳朵里放了很多颜料,分撒给当地的牧民,我们不但用于染织衣料,还用作绘制唐卡。继文成公主之后,长安的金城公主又携带着大量书籍和锦缎,嫁给吐蕃王赤德祖赞,后来唐蕃在拉萨会盟,汉人史书上称之为‘长庆会盟’,可见汉藏自古同为一家,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

格勒将油灯拨亮后,继续说:“正如你所说,我这幅画渗入了不少汉族绘画技巧,这还得感谢一位汉族书生的帮助,是他将国画的技巧一一传授给老衲,是老衲的忘年之交啊!”说着,格勒动情地拉着马海发来到一副画卷前,这是一副不同于藏族唐卡的汉族国画。

“我的这位忘年之交姓陈名儒生,字墨涵,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这便是他的送给老衲的作品,名为《五马图》。据陈儒生介绍,这是他临摹宋代宫廷画师李公麟的传世杰作,马先生你看,这五匹骏马各具特色,是当年西域进贡天朝的上等好马。这一匹叫凤马骢,这叫锦膊骢,这叫好头赤,还有照夜白和满川花。”格勒指着画中的骏马,依次向马海发介绍着其姓名和特长。最后他指着满川花说,“听我那好友说,当年这位李公麟以画马出名,他经常到马厩中观看这些骏马的一举一动,相传当他画完这匹‘满川花’后不久,这匹骏马居然无故死去。在汉族画师中流传这样一个说法,说道行高的大师不但画了这些牲畜的形,还取走了它们的灵魂,正所谓做到形神合一的最高境界。”

“不简单啊!不简单!难怪不得我们穆斯林中流传一句*人赞美中国人智慧的谚语,叫‘智慧寓于三件事物之中:佛兰克人的头、中国人的手、*人的舌头’,果真名不虚传!”马海发注视着画中的骏马,听了格勒讲述的故事,不禁为自己国家的艺术感到自豪和惊叹,更为自己学识仅限于《古兰经》的研习而感到羞愧。马海发望着画卷上陈儒生的印章,突然有一种自然的亲密之感,他感到胸中那封陈戊的遗书,在不停地跳动,自己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涌动起来。

茶道的背夫

格勒意味深长地说:“当年我听陈儒生说,他这一生之中最欣赏两幅图画,一幅是大清康熙年间绘制的《大清皇览图》,据陈先生介绍,此乃中国历代以来最完整的地图。另一幅则是宋代画师所绘制的《饥民流徙图》,讲的是官府*,民不聊生,天下苍生因为天灾人祸而游离四方的惨景。陈先生当时说,为官应当以这两幅图画为戒,时刻提醒自己,保家卫国和爱民如子两大重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天下必定大乱!”

听了这话,马海发不由得想到自己一路长途跋涉,在途经沿途村寨时候,看见的“打倒土豪”、“共产党万岁”、“分田地,做主人”的标语,虽然村寨里没有一个人,的确有红军来过,除了看见的标语外,马海发没有见过什么烧!杀!抢的土匪痕迹!并不像长官说的那样,“这些人都是妖魔!四处放火烧杀!共产共妻!”回想到自己入川一路的行径,这位穆斯林才子不由得脸红耳赤起来。

喝茶叙话中,马海发得知,眼前的这位格勒大师原本是一个康巴汉子,自幼家境贫穷,为了谋求生计,他就在雅城的茶庄中做了一个背夫,用人力驮运茶叶到察木多。因为从雅城到察木多地势险要,要翻越海拔四千多米的二郎雪山,背夫们路遇的危险是难以想象的。

格勒替马海发掺了茶水,点燃一支香烟,徐徐地说:“我们藏区自古由来不产茶叶,不过毗邻的雅城却是一个茶叶故乡,有名的‘蒙顶山’贡茶便源产于此。藏人喜好喝茶,从唐代开始,就有茶叶交易。藏区的马帮用牦牛驮运,你们内地的马帮用骡马运输,唯有我们雅城这地界儿,没有马道只有人背。一般背夫是十人一伙儿,结伴而行。一个茶包通常装有二十斤重的砖茶,力气最大的背夫一次背负十包。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背负茶包一日要行走二十到三十华里,从雅城到察木多两个月方可到达,这还不算中途遇到劫匪拦路抢劫或是发生雪崩没了道路。”

“沿途的道路恐怕很难行走吧?”马海发问。

“那是自然,单说翻越高原天堑二郎山,不知道让多少背夫命丧黄泉。俗话说‘二郎山高万千,鸟难飞人止步!’我们做背夫的但凡过雪山之际,都要痛饮几杯,拜祭拜祭山神,交待自己的后事,就怕有个闪失啊!”

被福康安征集的背夫,一去不复返。。。。。。

格勒从佛堂的内室拿出了几件当年做背夫的物件:“小伙子,要做背夫通常须得有这几件东西,这叫背架子,是专门用于背茶包的工具,犹如马帮中骡马使用的茶筐子。这叫丁丁拐!”格勒用纯正的四川话指着一个铁棍说,“背夫有一个铁打不动的规矩,那便是只要茶包上身,绝对不可在中途下肩,要做到随身背负。这是对买卖两家茶商的承诺,也是咱中国人自古遵守信用的体现。倘若中途你要歇口气抽口烟的话,可用这丁丁拐帮自己支撑茶包。何况山谷中多雪雨,好降霜,有了这丁丁拐,能沿途敲碎路面的冰块,扫除前面的障碍,还可以防卫野兽的攻击,对付土匪也是天然的利器。天长日久,斗折蛇行的山路上,到处都是丁丁拐的印迹。”

“这叫汗剐子,是专门用来替背夫剐汗之用。还有脚麻子,是过雪山必备的防滑器具,冬天走山路,便将脚麻子绑缚在草鞋上,防止跌倒。”

马海发听着格勒老人的叙述,好奇地端详着各种跑茶器具,心中不禁对眼前这位跑茶前辈油然起敬。马海发偷偷地细看了老喇嘛一眼,觉得眼前这位年逾古稀的藏家老人,不仅仅是一个脱离了尘世、一心事佛的僧人,更是一个学识渊博才华横溢的康巴智者。透过这一件件布满汗渍和血迹的物件,马海发仿佛看见在直入云端的二郎山间,有几个黑黑人影在蜿蜒盘行,时不时听见石头从险要的山涧滚落,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马帮有马锅头领头,你们中间一定有领头的人啊!”马海发替格勒老人点燃香烟,缓缓地问道。

“那叫‘拐子师’又叫大背师,是背夫中胆子最大、能力最强而且熟悉道路的人担任。跑茶的时侯,由他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姐妹们上路跑茶。”

“啊!背夫中居然有女人?”马海发听了发出一声惊叹。

“小伙子,你别小瞧了背夫这行当,女人出来背负茶包还不是为了生计。我听前辈说,当年乾隆爷打金川的时侯,由于山路狭窄,北方兵士水土不服,道路不熟,这士兵吃的粮食用的弹药,全是靠背夫们一包一包地背进嘉绒山谷的。当年福康安平定后藏叛乱,四川巡抚孙士毅奉命在察木多筹备粮草,也是征用了一大批茶庄的背夫,负责粮草和弹药的运输。大军得胜之后,其中有一百多名背夫在一天夜里被召集到了一起,官府叫他们一人背负一袋沉重的东西,在嘉绒土兵的押送下,向嘉绒山谷行进,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缘故,好端端的百把号人,就回来了一个活人,人还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一天到晚就说着‘军爷!军爷!小的真的没有偷看!小的真的啥也不知!’的疯话,没过几日,一口气没有拉下,便死在家中了。据说这个背夫看见了传说中的嘉绒宝藏。哎!咱背夫的命苦啊,生的时侯当牛当马,死了也得不到安宁!”说到这里,格勒用布满青筋的枯手,抹去眼眶滚落的泪珠,他弓着弯曲的身板,缓步走到佛像前,用苍凉断续的声音,诵读着一段经文。

马海发听了心中一惊,他从老格勒那双浑浊干瘪的双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无辜的背夫死于屠刀之下的惨景,听见了那疯子替自己鸣冤的哀戚之声。

“叫声妹妹不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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