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监牢里。
虽然他知道他是在做梦,可是他又无法摆脱这个梦的纠缠。每次这个梦的出现似乎有迹可循,但他弄不清楚规律是什么,找不到规律就无法得知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或许做这样的梦只是偶然事件?
可一个人会每一次都偶然做同一个梦吗?这种概率几乎是不存在的吧。
他很疲惫,而且脑海里还浮现着之前被那个蓝涛星人用绿光折磨的情形。掀开黑褐色的帘布,里边熟悉的房间一成不变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微光中,他又看向了那堆干草。
蒙着眼睛的黑蓝色长发的女子仍是那般侧卧着在那里,仿佛一直都在,一直在等着他。
可他分明不认识她啊,而且她长得也不像人类,地球上任何一种人种都不是她这个模样的。如果她是外星人,那也一定是不为人类所知的外星人。
但无论如何,以人类的审美观来看,她无疑是美丽动人的,如同晨曦和暮色,如同海洋、如同太阳、如同群峰间的白雪一般,即便是被锁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当中,依然闪耀的光辉。
陆征走过去,颓然坐在一旁,看着她,看着她的美丽与悲凉,他感觉到平静,以及一丝油然而生的怜悯。
休息够了,他伸出手向她的脸上摸去……梦醒了。
陆征睁开眼睛,视野里是一片漆黑。
陆征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他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但具体过了多久却不得而知。眼下他的双脚已经抬不起来了,他的胳膊和腿像死了一样沉重,他的力气只够他睁开眼睛。
因为太安静了,只要有一点点小动静都能清晰地听见。一阵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过来,听着这种声音,让陆征想起了一种地方。
监狱!
难道这里是一座监狱?
这样的环境,这种气息,以及这脚步声……加上回想起在之前在湖边上失去知觉的那一幕……
陆征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此刻就是被关在监狱里,而且是蓝涛星人的监狱。
那么这脚步声,就是狱卒巡视牢房的走动声了。
显然陆征并没有猜错,片刻之后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走道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这让陆征得以看去周围的环境设施。
蓝涛星人的监狱比起人类的监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监牢的牢固程度就是一个状态良好的重装战士也未必逃得出去。
灯光终于来到了面前,狱卒果然是蓝涛星人,穿得也仍是跟个野人似的,恍然之间就让陆征感觉自己是被食人部落的土著给抓了起来,随时准备被吃。
那狱卒似乎很不待见陆征,瞅了瞅他一会儿,然后凶神恶煞地吼道:“喂!新来的!给我老实点,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些地球人,一个个都是废物,还得费这么大的劲抓来……”
他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话咕噜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说完便离开了,好像单纯地只是过来给陆征一个下马威而已。
陆征没打算招惹他,等他走远了,这才打量起四周的坏境来。他处在一个很窄小的牢房里,就像一个铁笼子,四处都散发着多年积攒下来的潮湿的霉气味,交杂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像死老鼠发出来的臭味,似乎又有点药物的味道。
非常都特的气味不断地挑战着陆征的嗅觉。
“阿萱,是你吧。”这时旁边牢房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终于来到我身边了吗?”
“阿萱?”陆征一愣,走过去,不过黑暗里无法看清对面关的是怎样的一个老人,“阿萱是谁?”
“你不是阿萱吗?”老人非常失望地说道,声音也变低了许多。
“我不是。”陆征回答。
“……”老人沉默了片刻,“确实……声音怎么听起来像个男的。”
陆征无言以对,他认为一定是自己人缘好,到哪里都能遇到奇怪的人,虽然这一次是在监狱里——这个狱友似乎脑子还有点问题。
“你是谁?”半响,陆征才开口问道。
“我……我叫……”老人像是在思考着,“风圣荣?对,是这个名字……我叫风圣荣。”
陆征绞尽脑汁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惜没有一点儿印象,听他把一口中文话说得非常流利,陆征不禁问道:“你是地球人?”
“地球人,啊,地球人吗?”风圣荣自言自语说着,“我是地球人,希望我没有记错。我总是很容易忘事,尤其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久了……”
陆征有些无语,自己是不是地球人难道都可以不记得?他又问道:“阿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