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蔡氏从前院做饭回来时,后院的香气已经一阵一阵传到了前院。
前院的堂屋里,一男一女两大桌子,团团而坐,却没有吃饭的心情,谁都想吃肉,又谁都不想出头。
姜有田的二女姜枝嘀咕:“姜明套着了兔子?大伯娘刚才咋就不知道孝敬爷奶呢!”
刘氏冷下了脸,到底是李氏生的,嘴馋眼皮浅,屋里头,见谁提这个话了?
姜有光的媳妇范氏挺了挺大肚子:“这味儿可比炖兔子香,咱家的鸡可都住在人家旁边呢。。。。。。”
范氏怀着身子,有四五个月了,正是贪吃的时候。平日里借着养胎就爱猫在后窗户那里,盯着大房的动静。今天姜有善杀鸡那会儿她看的清楚,一只长尾巴的彩色野鸡。去了毛还那么肥……
自家男人是要考秀才的,她可是未来的秀才夫人,自然不能去讨要。
但是,点把火,婆婆出面就不一样了。哪次要回来的野味能少了他男人?
自己虽然嫁过来没几年,可早就摸清了,除了小姑子,婆婆最疼他男人。
一把火果然点爆了刘氏:“混账的东西,敢偷家里的鸡?”
刘氏甩下筷子,领着一伙人,杀气腾腾的朝着后院过去。
后院里,只有姜有善和蔡氏在。
今天做饭废柴,姜明几个见柴火已经不够明天早上用,趁着天不黑的功夫,去了后头捡柴火。
这会儿姜有善在烧火,蔡氏正在洗野菜。
刘氏气急,进了后院站定,指着就骂:“天生的坏种,屋里欠管叫,想出一窝的贼吗?”
李氏、钱氏上前围住灶台,一人抱着木盆,另一个掀开锅盖:“娘,不得了,不是兔子,真是咱的鸡!”
姜有善夫妻俩连连摇手,一边不是不是的解释。
刘氏冲到蔡氏跟前,点着鼻子开始骂:“好啊好啊,胆子越来越大了,你们要养这个贼到什么时候!今天就把那个傻子给我扔了!”
姜有善和蔡氏早就被她调教的懦弱不堪,借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偷鸡吃。除了姜月那个傻子还有谁敢动她的鸡?别说鸡,他们鸡蛋也不敢私藏一个!
姜有善夫妻俩的解释哪有人听?
连去鸡屋里瞧一瞧的人都没有!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锅里的鸡!
是是山里抓的野鸡又怎样?还不都是给他们做的?
李氏止不住得意:“大嫂,刚才做饭的时候还说啥也没有。怎么转眼就炖了一锅鸡呢!”
蔡氏只抹眼泪:“真是姜月捡的。”
钱氏接话:“你要是说姜明套的,我们姑且还能信,呵,姜月捡的?你这不是糊弄爹娘吗?这么好捡,咋就不让姜月多捡几只啊。”
韩有善拿出一堆花鸡毛,娘,野鸡毛还在呢,你看看,刘氏瞥了一眼,知道自己误会了,但是误会又怎样。
肉已经盛走了,做儿子的孝敬她,天经地义!
姜有善夫妻俩的解释弄清楚了是误会一场,可是不管一点用。
前院一行人回去的时候那叫一个趾高气昂。
扭着身子,刘氏进了鸡房,“一、二、三、四……”九只鸡一只没少。
刘氏冷哼一声,“最好不是她姜月偷的,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了。”
外头的姜明几个听到动静,匆匆抱了柴,风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只是到底慢了一步。
姜雪看着哭丧着脸的爹娘,再往灶上一看,锅里干干净净,跳了脚:“爹,鸡呢。”
姜有善眼睛瞧了一眼前头,叹气的蹲下身子,抱住了脑袋。
再看蔡氏,又哭了起来。
姜月不听他们说完,风一样的跑进了上房。这家人敢抢她的鸡,忒不要脸!
堂屋里,两个桌子上各添了半盆子鸡肉。亮晶晶的闪着油光,屋里不时传来吞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