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皇甫嵩携二万五千余名汉兵北渡黄河,在濮阳补充粮草,经邺城,过魏郡,向广宗附近的广平进发。
烈日高悬,北方平原上满地黄沙,枯草不生,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炙烤得无一丝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燥的灼热气息,热浪翻滚,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地平线上,一队人马缓缓驶来,队伍中拥着一辆囚车,车轮碾过黄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凉。
囚车内,一名白发老人静静地坐着,双眼无神地望向远方。
他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霜雨雪,老人的衣衫褴褛,身形消瘦,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透出一丝坚韧与不屈。
囚车外,押送的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无人敢怠慢。
烈日下,黄沙飞扬,仿佛在为这段悲凉的旅程增添几分苍凉。
整个平原上只有这队人马在缓缓前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孤独而又无助。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在天地间回荡。
见前方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细看之下,竟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鲜红的牙门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官差们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这是朝廷派来增援广宗的部队。
囚车缓缓停下,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官差们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触动了什么不该触动的东西。
“站住!”皇甫嵩急促地驱马赶到那伙人面前,抬手示意他们停下。
只见其中一匹彪悍的大黄马上,稳坐着一个身穿五色服饰的宦官。那人脸上挂着得意的奸笑,用尖锐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中常待办案,不要命了吗?”
皇甫嵩勒住马缰,微微欠身,礼貌却不失威严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宦官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在下中常待左丰,奉陛下之命前来视察军队。北中郎将卢植因畏敌不前,消极避战,已被我逮捕,现正押往京师受审,你们不可阻拦!”
左丰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皇甫嵩心中一沉,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安,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心中权衡着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稳住局面,再图后策。
皇甫嵩策马前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是左中郎将皇甫嵩,能否让我与卢公见上一面,聊上几句?”
左丰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驱赶着座下的马匹,毫不留情地回应道:“大胆!卢植现在是朝廷的死囚,你与他交谈,难道你这左中郎将的位置也不想要了?”
皇甫嵩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发作,身后的曹操已快马加鞭赶上来,他的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指着左丰怒斥道:“狂妄之徒,竟敢对中郎将如此放肆,可识得我曹孟德,你想做第二个蹇硕叔么?”
曹操的声音如同雷霆,震慑四方,吓得左丰差点摔下马来,他当然记得蹇硕和他说过,曹操的大名,京师谁人不知。
皇甫嵩心中感激,但表面依旧保持冷静,他深知此刻需要的是理智而非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