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分坐在长桌后的分堂主,也木然着脸,无人开口为白素绢讲情。
白素绢伸手端起酒盅,心里冰凉透骨。
人情如此冷漠,世态如此炎凉,临死之前边前边个向自己说句话的人也没有。
她晶亮的目光缓缓扫过竹屋。
严阴阳的脸是冷冰冰的。
刘俊林和马英玉不敢触到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六分堂主形如木雕,脸上毫无表情。
女仆变形的脸就像是催命的鬼差。
她如花的玉颜上,透出一抹看破世俗红尘的微笑,举起酒盅,一饮而尽。
“哐当!”酒盅坠地碎裂了,盘中剩余的酒珠溅落在地上,泛起丝丝蓝烟。
白素绢深晓百毒,酒一入口,便知此酒确是鹤顶红,今日死定了!
意念还在闪跃,身子已怦然倒地。
竹帘门里,窜出了湘琴。
湘琴人还未抢到白素绢身边,手指已弹出一九,射入白素绢口中。
孙三娘的脸色异样凝重。
严阴阳和六分堂主,颇为紧张地盯着湘琴的一举一动。唯有刘俊林和马英玉心中在想:“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湘琴出指如飞,点住白素绢数处穴道:“然后向孙三娘点了点头。”
孙三娘轻吁了一口气,对女仆道:“立即将她送到廖小瑶客房。”
女仆放下手中木盘,弯腰抱起白素绢,与湘琴匆匆入了竹帘。
孙三娘目光转注到刘俊林和马英玉脸上:“擅敲警钟,该当何罪?”
刘俊林和马英玉刹时面无血气,“扑通”跪倒在地:“弟子知罪,敲警钟之事实与白姑娘无关,是我俩见到小魔女时,以为血魔宫来犯,一时慌张,所以就撞响了警钟……”
孙三娘态度已不似刚才那么严肃,未等他俩把话说完,便道:“念你二人跟随老宫主多年,又与阴阳在外筹集复宫资金有功,待从轻发落,打扫后山竹林半月。”
打扫竹要半月,这么轻的处罚?
刘俊林和马英玉喜出望外,急忙磕头谢恩:“谢宫主娘娘!”
孙三娘手一摆:“立即去后山竹林行罚。”
“是。”刘俊林和马英玉喜孜孜点头领命。
严阴阳朝屋中噜了噜嘴。
刘俊林回身拾起地上的木盘,则拾了碎酒盅瓷片,退出竹屋外。
屋内只剩下了孙三娘、严阴阳和六分堂主。
孙三娘刚松下的脸,又严起来:“这件事总算是摆平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六分堂主一齐拱起手道:“宫主娘娘英明,此事处理得恰到好处。”
严阴阳道:“小师妹伤了廖小瑶,但师娘救了她,又赐小师妹死,而廖小瑶却又救了小师妹,这件事那老魔头怎么说,也怪罪不上咱们阎王宫。”
花铭雪分堂主道:“只要廖天奎不来扰乱,咱们这次宫计划,一定能成功。”
唐静池分堂主接着道:“阎王宫复出江湖之期,已指目可待。”
孙三娘沉声道:“各位所言不错,但愿公助我。”说罢,扭脸问严阴阳道:“警告可已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