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婳见事情闹大,心中焦急不已,向朱祐杬道:“快别打了!再不逃跑就来不及了!”
朱祐杬闻言立即收手,冷冷地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今天先饶你一命。下回再让我看到你仗势欺人,必取你狗命!”
忽地十数名护院手执木棍冲进房间,团团围住张婳两人。朱祐杬脸色微变,将张婳护在身后,连挥数掌,眨眼间便将挡在前面的两人打倒在地上,拉着张婳冲向楼。
其他护院大喊着紧追上前,朱祐杬一面出掌应敌,一面护着张婳慢慢地向大门靠近。护院人虽多,却未能从他身上讨到半分好处,反而有一大半人受伤倒在地上,另有几人见他如此勇猛均心生惧意,出手故意虚晃几招,不敢与他硬拼。
朱祐杬无心恋战,出手如电,快准狠地解决了两人,拉着张婳奔出大门,刚刚跑了几步,却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低声叫道:“糟糕。她怎么来了?”
张婳抬眸望去,却见前面一名女子率着数十名护卫浩浩荡荡而来,女子容貌娇艳,着胭脂色百蝶穿花上裳,外罩五彩缂丝孔雀开屏坎肩,下面系着一条石榴红缕金百褶裙,神色骄矜,右手握着一条乌丝软鞭,正是万通之女万宝珠。
护院们大喊大叫地从后面追上来,看到万宝珠不由大喜过望,喊道:“万小姐,快拦住那两人。”
张婳听到“万小姐”三字,心陡地一沉,怎么又来了个姓万的?后有追兵,前有强敌,难道只能束手待擒?
“啪”,万宝珠玉手一挥,往地上狠狠地甩了一鞭,娇叱道:“来人,给我捉住这两人!”
数十名护卫蜂拥上前,朱祐杬连打了几场,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短短交手了数十招,身上已挨了数掌,胸口气血翻滚,张嘴吐了一口血,却仍紧紧地护着张婳,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张婳暗暗焦急,再打下去朱祐杬即便不死也会被他们打成残废,犹豫了一瞬,低声道:“你向他们坦白身份吧。他们若知道你是二皇子,绝不敢再伤你分毫。”
“不行。”朱祐杬变了脸色,霸道地道,“我绝不会向他们坦白身分,你也不……许!”话未说完,身上又挨了两掌,硬咬着牙将涌到喉间的鲜血咽回去。
万耀祖忽从万花楼奔出来,冲到万宝珠跟前,目光凶狠地指着张婳两人,愤愤地道:“姐,是这两个刁民将我揍成这副模样,你要帮我杀了他们!”
万宝珠见他鼻青脸肿,唇角还缓缓溢着一缕鲜艳的血,裸露在外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不由心疼不已,柳眉倒竖,娇声喝道:“好大的狗胆,居然敢打我弟弟!”手一扬,乌丝鞭狠狠地击在朱祐杬背上。
朱祐杬闷哼一声,出手慢了半拍,胸口又挨了一拳,没几招便被护卫擒住,却仍是护着张婳,大叫道:“不许打她!”
万宝珠冷笑道:“还挺护主的!”
万耀祖劈手夺过她手中的乌丝鞭,鞭子似雨点般落在朱祐杬身上,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杂种,居然敢打我!我要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一块块剁碎了去喂狗!”
朱祐杬被护卫们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地咬牙忍着,哼也未哼一声,神色极轻蔑:“狗杂种骂谁呢?”
“狗杂种……”万耀祖险些上当,反应过来不由大怒,下手越发得狠了,“狗杂种找打!”
朱祐杬却哈哈大笑,牵动身上的伤势,“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恰好溅了万耀祖一脸,欢快地笑道:“哈哈,狗杂种再用点力啊!不会是玩女人玩得手软了吧?”
万耀祖恼羞成怒,又狠狠地抽了他几鞭,骂道:“骨头很硬是吧?待会儿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张婳心下叫苦不已,两人都已沦为阶下囚,朱祐杬仍死性不敢,竟然还敢出言挑衅!!!眼见他身上遍布一道道可怖的鞭痕,再也忍耐不住,高声喊道:“不要打了!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万耀祖不屑地哼了一声,讥笑道:“不就是一个书僮么?”
“公子!”张婳正想开口,却见朱祐杬满脸慌乱惶急,目光充满乞求地望着她,心不由地一软,那样霸道不可一世的人,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曾皱过一下眉头,照样嬉笑怒骂,此时此刻却那样害怕地望着她,生恐她再多说一个字。
一旦说出身份,万耀祖自然不敢再对朱祐杬动手,可两人也必须得乖乖地回到宫里!
万耀祖又狠狠地抽了朱祐杬一鞭,大声骂道:“敢打我!活腻了!”
张婳忽冷冷一笑,嘲讽道:“万少爷若想让令尊身陷囹圄,尽管打死我的书僮!”
万耀祖猖狂地大笑了数声,器张地道:“我姑姑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别说打死一个小小的书僮,就算我灭了你全家,谁敢说一个字?”
张婳也学着他仰天大笑了一声,冷冷道:“是么?七少爷也未免太自信了!太子贤名天下皆知,天子脚下若有人草菅人命,别的官或许不敢吭声,但是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我们这些含冤而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朱祐樘仁孝贤明,在民间威望极高,朝堂上拥护他的人又多,是唯一令万氏党羽忌惮的人物!
万耀祖果然迟疑了一下,瞬间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是你们先动手!我是为了自保才失手杀了你们,太子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就算闹到皇上面前,我这一身的伤痕累累,贵妃娘娘见了还不心疼坏了,指不定皇上还给我升个官当压惊呢。”
张婳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