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洋少爷的这一场昏睡持续了近乎一天一夜。
陈医生拿着银刀刮去小臂腕处一碰就烂的皮肉,一边刮一边让助理拿着煮沸后冷却的净水不间断冲淋。
猴三早就被赶到外面廊下,他一边拨弄着自制风筝上的系着的两条彩色飘带,一边急的汗如雨下。
在没有电话的时代,信息传递只能靠口传口,这会儿他急的是宛清洋少爷若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话,他一个无钱无势无地位的穷光蛋该如何把清洋少爷送回家。
他也想着干脆一走了之,自己也不是宛府的啥亲戚朋友,也没有受雇于宛家任何人。
但他又觉得道义上过不去,长这么大,宛清洋少爷是第一位把他当人看的富家少爷,其他人,就连同村的乡里乡亲都不待见他。
他想着要不去哪里借一辆马车,待清洋少爷医治好手臂手他可以驾车送少爷回山上宛府。
这么一想,他起身叩了几下医治室的门,隔着门问陈医师需要多久才能医治完毕。
陈医师只说要一个时辰。
古时的一个时辰即为两个小时。
猴三觉得有这一个时辰的话他可以去出去想想办法搞个马车。
猴三把风筝寄放在廊下后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后又茫然了,大街上人来车往,但他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山民汉子哪里能借得到马车。
他想着要不去锦绣坊,清洋少爷前几日里说要给自己几尺锻子作答谢,要不就拿那些锻子当租车费给少爷租一辆马车。
于是他兴冲冲的用最快速度奔回锦绣坊。
“牛春,你家少爷前几日说让我自行挑几尺上好的锻子作答谢,我猴三今儿个就来挑锻子了,你把最好的锻子给我看看,如果给我娘子做一身大襟长袄,你看看一身要几尺锻子。”
“猴三,你在搞什么名堂?你前几日不是说不要锻子了吗,你只要给儿子娘子画像,这会儿你又跑来要锻子,你这是甚意思?那日你说不要锻子时咱家少爷也在,我就只当你不要了,你现在又跑来要剪几尺锻子我咋可以给你。”
“我……我不要画像了,我只要锻子,你就裁给我几尺锻子就好。”
田叔从里间库房走出来看到猴三,急切问他少爷的臂腕医治的如何了。
猴三只说清洋少爷的手臂都烂皮烂肉了,这会儿医师正在拿着银刀给他割手臂呢。
这一说真把田叔吓一跳了:“哎呀,咱家少爷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一只手了,那可怎么办呀……”
猴三忙给他解释不是砍手,是把手腕上烂皮烂肉割掉,如果不割,整个手臂迟早会全烂了,到那时真要断手了。
“田叔,清洋少爷前几日许诺让我在这里挑一个上好的锻子,说是感谢我猴三的救命之恩,如果那日没有我猴三的及时雨,你家少爷不知道会被烧成啥样呢。”
牛春听了他这话忍不住发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