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树道了谢,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开把游戏打发时间。
老板娘倒更想找他闲聊,正好想起:“刚才我看到阿昌他们一伙人,跟着一个踩滑板的男生去了后街。”
俞树点开游戏界面的手指顿了一下。
还没等他回话,老板娘又继续说道:“他们不会是又要搞什么坏事吧?小伙子年纪轻轻的,都不学好,一天到晚想着不劳而获。”
俞树握着手机一紧,却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们走了多久?”
老板娘说:“四五分钟吧?”
俞树关掉手机,里面的游戏开局还不到五分钟。
他起身将手机揣兜里,就对老板娘说:“我出门忘了带钱,得回去取。”
老板娘刚想说,不用。
都是街坊熟客,下回来给也是一样。
俞树那双长腿已经跨出店门,朝停自行车的方向走去。
于是,老板娘忙从柜台探出身,往外喊道:“面已经下锅了,放久了会坨,把面带回去了再来送钱也不……”
此时,俞树已经骑车走了。
老板娘望着他的背影,嘀咕:“这孩子!去帮忙还找借口。”
俞树骑着车右拐,往东半公里,这并非回去的方向,而是福隆一街的后街。
那里有处拆了半年还没动工的居民楼,周围用彩钢瓦围挡围住,离自建房的垃圾站很近,里面有不少隐僻小道,没有安装公共摄像头。
他顺着拆迁地转了大半圈,从小道石梯旁的坡道一直往里找。
没过久,一条连光都照不到的暗巷里,传出“砰砰”几声巨响,那是有人发狠地用木板砸在围挡上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哀嚎:“你脑子有病啊?这样会死人的!”
俞树立马伸腿刹住了自行车,他侧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昏暗的暗巷里,依稀看到一个立着的瘦长身影。他双手举着一块陆地冲浪板,周围趺坐着四个人。
少年微微沙哑的嗓音,此时也落进了俞树的耳中:“哟,怕死啊?怕死还敢勒索?”
“我们哪里知道你能这么狠?”有个人颤颤巍巍地解释道。
少年却是冷笑一声:“下回遇到老子,喊声‘爸爸’,我就没那么狠了。”说完,就夹着板子转身往外走。
抬头的一瞬间,看到日头下,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少年。
两人处在一明一暗,就像是被割裂的黑白两面。
少年微微有些无措,嘴角却又很快扯出了一抹微笑,简直和刚才那狠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巧了,怎么又遇上你了,小学弟。”
俞树没说话,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打量着站在石阶下阴影里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