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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行（第1页）

澄澈的夜幕沁凉如水，核动力越野吉普的引擎安静而有力的响着，应池瀚宇的要求，高闻博把整个车顶全部撤下，敞开怀抱迎接温和的夜风。敞篷兜风是池瀚宇的习惯，扑面而来的风能够缓解疲劳，让他更加集中精力进行思考。

吉普前方不远处，何洛采用反重力引擎与滑翔相结合的复合推进方式在半空中忽高忽低的漂流着，他的电视脸在夜色中被缩放成一个小小的光点，无从得见表情。

出发之余在吉普车里热络的寒暄与憧憬已经结束，夜色似乎总是更容易使人变得沉默。在沉默的驾驶了将近半小时后，高闻博活动活动被风吹的有些僵硬的脸颊，戴上别在领口的墨镜，从外套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翠绿色涂装、印着一个戴墨镜的西瓜的烟盒。

西瓜爆珠烟。很小众，但高闻博喜欢这股水果气息。同类产品，他还有一盒升腾着迷蒙烟雾的薄荷，和一盒氤氲着七彩泡沫的泡泡糖。

高闻博并非烟鬼，但池瀚宇不喜欢哪怕一点烟气，唯独对水果爆珠网开一面，因而慢慢的，他也就只抽这几种味道。

转轮火机擦出闪烁而跃动的火苗，烟丝在夜风中明灭，高闻博含入一口烟气，随即，西瓜特有的甜香气息在驾驶座周围四溢。

未及他第二口，独自坐在后座的孔楚彤便悄悄伸手拍他的肩。

“我也来一根。”

“好啊，求我。”

“求求你。”

“这么急？甚至不挣扎一下？”

高闻博嗤笑一声，随后把烟盒与铜制火机都递过去，听着背后传来熟练地打火声，他露出一种相见恨晚的表情。

“你先帮我收着吧，正好揣着这些东西怪不舒服的。”

“哈哈，那你就和这盒西瓜说再见吧。”

孔楚彤叼着烟从后座向驾驶位探出头，副驾驶的池瀚宇早已沉浸在思考中醒眠不知，于是孔楚彤干脆直接把满口西瓜味的烟气对着高闻博喷吐而出。

“苏远赫早我们一会出发，那小子向来是不愿走公路的，我时常嘲笑他没有驾驶员的灵魂。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能在子时追上他，大概十一点多吧，要通知他吗？”

高闻博毫不退让的也用清甜的烟气吹了孔楚彤一口，正当后者咯咯笑的时候，他冷不丁对着副驾驶的池瀚宇说道。

良久，池瀚宇才悠悠回答。

“只有他自己吗？如果他独行，那还是先集结的好。”

“按线路来说，很有可能跟小法一起。”高闻博思索了一下，“但我还没跟他们沟通，发个消息问一下吧。”

“收到。”

音箱中的冷爵士被打断，转而传来何洛的声音，夜空中飞行造成的信号损耗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显然，他一直通过车载智控系统关注着车里的情况。

指间的烟已经将要燃尽，阴翳的暗影爬上火星，悄无声息的熄灭那一丝明灭的亮光，连温度都不剩几分。无害化的烟蒂被高闻博随手从窗户抛出去，消失在车窗外了无边际的夜色里。

深夜的城际快速路并不拥堵，而金陵-九华一线相比之下更加寂寥冷清，高闻博在智控系统上随便划拉几下加载出辅助驾驶程序，便回过头来打量一袭白裙的孔楚彤。

孔楚彤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不明所以的回望过去。

“干……干嘛？”

“没什么，只是我想你大概没法在路上找地方买衣服了。”高闻博挑挑眉，“等到九华那边再想办法给你准备吧。”

“噢，我终于有机会合法盗窃了吗？！”孔楚彤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盼这一天多久了？！”

“也许还有商户正常营业也……”

“苏远赫说他跟法露露和她的助手一起，看来不用等他了。”

高闻博想要说什么，却被音箱里突然出现的何洛声音打断了。不过话说了大半句不影响理解，他也就闭嘴不再言语。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的，高闻博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就如同这被打断的半句话一般，似乎他们将要卷入的未来是一片难测深浅的陷阱，满目混沌，并无什么可见的希望。

驾驶员缺乏灵魂的车从高空中降落下来，最终着陆在一块足够宽敞、不会对其他车辆行驶造成影响的路段。

苏远赫把驾驶全权挂在自动控制模块上，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对九华市资料的处理。几位理政节度在拟定自检与协防条例的工作结束之后，又互相协商着搜寻了一些九华市情况的相关资料，并最终汇集在苏远赫的平板电脑上。

前方法露露的座驾双闪闪烁几下，发出已经察觉到苏远赫到来的讯号。快速路旁的反光金属立牌在车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在夜里有些刺眼的光线，远离城市的快速路安静而沉默。

“需要休整吗？在进入九华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