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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紧急会议 II（第2页）

林步青点点头。庐州位于江淮道西北，历来安定而少争端，林步青也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性格，他是屯田爱好者，对其他事都不甚上心。庐州的粮食产量几乎能供给整个江淮道的一半，大量的田地挤占了工业用地，因此在其他方面，需要江淮道各友邦的协助。

彼时的高闻博与宋照野正在拟定金陵与扬青的协防联合检测方案，作为江淮道北部的核心构成部分，以金陵为首，以扬青、泰州与镇江等地辅助配合的现实稳定状况检测工作已经势在必行。

“等等，为什么凌似觉还没来？”

在用平板电脑计算数据的苏远赫突然停住了，他想起这样一个因为火热讨论而被短暂忽略的同僚。

九华节度凌似觉，掌管着江淮道最为西南的城市。同时与闽江道和中南联省接壤，但并没有因为“地利”而发展起来。大炎江南地区多山，即便整合了邻近城市，九华府的地理位置依然难称适宜。故而凌似觉为人沉默坚韧，正适合治理此地。

眼见着凌似觉对节度急电的回应已经从“暂时挂起”转变成“无应答”，苏远赫终于察觉到一些异样。他对上面面相觑的诸位同僚，只有林步青能稍微给出一些推断。

“昨日夜里他还给我回过一封邮件，那时一切正常。”

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一位节度对紧急呼叫毫无回应。即便是苏远赫自己也只是蜻蜓点水地逃避一下周常例会而已，看来需要再次联系一下凌似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九华最接近中南联省的城市。”法露露惺忪的睡眼短暂的消失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临安并不是最先遭到裂缝袭击的城市？”

这下彻底不用开会了。

法露露看似无心的话却化作质量上乘的引火油，泼洒在本就焦躁不安的与会众人心头。

“敌人”的进攻已经悄然开始，继续闭门不出只能是慢性死亡。内勤自洁就交给各位文职同僚去负责吧，作为江淮道本就为数不多的统军节度，苏远赫责无旁贷。

“既然这样，那么今天的会议就不得不提前结束了。”苏远赫拍拍手集中各位同僚的注意力。“会后麻烦商复卿整理一份摘要抄送给御史‘曹操’大人，此外，还请各位理政节度参照周边各道尤其中南联省的经验，尽快完成一份隐患排查方案并尽早实施。”

出身同期的十二节度早已默契十足，基础的应对方案完全不必在会议上浪费时间。裂缝进入江淮道的消息会被在官方层面上暂时封锁以避免不必要的恐慌，但江淮道的各路媒体会在近期加大对于平民对于裂缝的安全防护措施的宣传力度。消息是不可能被完全禁止的，就临安城来说，清晨的事故许多原因不能公开，因此那位不幸遇难的司机很可能就会成为民众舆论崩溃的开端。诚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透风的墙与没有墙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适当的保密是必要的，至少…在凌似觉的情况探明之前。倘若九华市真的遭遇了最坏的情况，再向群众公开事实也为时未晚。

“高闻博，池瀚宇，法露露。”结束了对文职同僚的命令布置之后，苏远赫对统军节度同僚发起了召集。“六小时内完成本部‘异象特勤’往九华方向的调动并待命，然后让警队力量保持谨慎吧。”

本质上这将是一次仅有他们四人的渗透探险任务，江淮道十二节度中，统军节度仅有他们四人。倘若失联的不是九华市，还会多一个凌似觉。但此时的他已经被默认为营救目标了，这同样也是苏远赫决定亲自前往而不是只派救援队前往的原因。如果有什么异象能让一位统军节度不声不响的失去联系，往那里派常规部队也无疑是徒增伤亡。即使异象特勤装备有现阶段最好的怪奇反制武器，但终归无法超脱凡人的范畴，如此脆弱，因而必须谨小慎微。

对于指挥这件事苏远赫并无额外的压力，尽管他自己时常谦虚，但即便是好胜心最强的节度使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秀。作为天赋与勤勉共同铸就的佼佼者，不论是诡谲的时间神恩还是过硬的知识储备，都毫不留情的将他拱卫到一个更高远，也需要承担更多责任的地方。

而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只是一些时常带来困扰的周期性问题罢了。哪怕曾经得到过千星大帝与永夜圣君两代皇帝的褒奖，在构成自己的一道道光影下，他也仍然是一个人，拥有自己的家庭，拥有远在北境工作的父母与相依为命的妹妹。

由于工作原因，苏远赫对自己父母的印象“似乎”并不深刻。这实际上是一种相当存疑的说法，一些残片广泛的散乱在他的脑海里，偶尔游荡到精神巨幕的正面，却又将播放回忆的操作员隐藏在未可知的黑暗里。他只能偶尔回忆起一些短暂而残破的细节，就像崩落一地而无法拾起的拼图。他隐约记得自己与父母的关系相当融洽，但这些细节在某些时间线上又与自己在训练的时段重合。曾经他备受困扰，现在仍为解决，但他学会了将之推到一旁，虽无益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