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小太监过来向谨欢通报了什么,谨欢低声在沈映旁边说了几句话,沈映便以公务为由,提前离开了宴会。
这场宴会盛大无比,大家从不会明着说什么,但都在暗中表现自己,除却沈映那个小插曲,其他倒也还算顺利。
沈映一走,容虞便顿觉无趣。
但她没有偷偷离开,而是一直待在容画身边一直待到了结束。
皇宫也叫皇城,它当真是一座城,巨大又奢靡,而容虞在里面,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容画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迷,纵使沈映根本没说什么,但容画依旧觉得丢脸极了,她全程都冷着脸,想起那天的事便觉得羞耻至极,容虞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她在羞辱她。
容画率先上了马车,容虞默默的跟在容画的身后,低垂着眉眼,依旧是那木讷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但容虞还未曾动作,就忽然若有所感的侧了一下头。
骤然便与一双漆黑又漠然的眸子对上。
那是一个男人,腰侧挂着绣春刀,身上穿着飞鱼服,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探究。
容画不耐的催促:“愣着干什么!不上来你自己走回去!”
容虞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嫣红的舌轻轻的舔了舔发干嘴唇,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皇宫那么大,这里面随便哪个人想踩死容虞,都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从来不会期待或者渴望别的什么东西,她只要好好的待在郡王府就可以了。
偷偷的先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然后再偷偷的生存,偷偷的毁灭。
“大人,怎么了?”
顾岑按了下刀柄,沉声道:“没事。”
下属应了声,退到一旁不敢再多问。
顾岑的直觉一向很敏锐,方才在一众贵女中他一眼就看到方才那个女人,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那双阴沉又漆黑的眼睛。
那里面带着鲜血的气息,是一种特有的,只有他们这些常年收割人命的人才能嗅到的一种,无情又冷漠的,属于同类的气息。
根本不像一个高门小姐该有的眼神。
她总是低着头,神色木讷到近乎冷漠。
方才望向他时,他也没有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任何的慌乱,好奇,或者其他的正常的反应,她就只静静得与他对视,但仅仅是这样,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第十四章为什么不反抗
“听说今日又是霁徊宴了?”年轻的帝王卧在榻上,手边放着盘被冰块冰着的葡萄,他随意捏了颗放在嘴里,神色随意。
一旁侍奉的太监苏辛弓着腰,他瞧着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也不同于多数太监那般阴柔,瞧着还挺像个男人,他道:“是的陛下,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
帝王神色有些不满,道:“怎的不叫朕,让朕也好去看看。”
苏辛道:“皇后娘娘早些时间过来请您了,您当时在柔妃那,陛下令奴才把那人轰走了。”
帝王吃了颗葡萄,似是在回想,疑惑道:“朕把那人轰走了?朕怎么不记得?”
苏辛心道,那可不记得嘛,您当时可正同那柔妃忙着呢。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是不记得这些小事的。”
帝王想不起来也不甚在意,摆了摆手道:“那你同朕说说,今日可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