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晏书珩的安排,对于阿晟而言已算是最稳妥的。
眼下也只能如此。
她心念一动,父亲遇害前与阿晟在一块,说不定阿晟能记得些什么,她上前几步在他身侧站定。
“那孩子现在何处?”
晏书珩道:“他正随我一位挚友四处游历。那友人是位名士,能教他不少东西。我不会违背他意愿引他进入权势斗争中,但那孩子天赋极佳,若为了藏拙而刻意扼杀也是残忍,不如顺其天性。”
他又问:“阿姒想见他么?”
阿姒点点头。
她并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说:“那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父亲以命相护的人,我自想见见。”
“你啊……”晏书珩怅然轻叹。
阿姒不知这声叹息是因为看出她在戒备,还是夹着别的情愫。
他抬手,爱怜轻抚她发间:“我择日安排你们见一面。”
此行该确认的都已确认,更多的事阿姒暂时也不愿让晏书珩知道。她理了理被他揉过的鬓发,作势便要离去。
腰间被轻轻一带。
晏书珩揽她入怀,拥着她立在窗前:“建康的夏日比上庸和颍川都要闷热,阿姒恐不习惯。我在想,是否要在那一片竹林里盖间小竹楼,以供消暑。”
他胸膛紧贴着阿姒后背,这样的亲昵依偎让阿姒不禁动了下。
“你晏家的事,问我作何?”
晏书珩环紧阿姒腰肢,下巴搁在她头顶,阿姒不悦地偏过头。
“我是盛你头颅的盘子么!”
晏书珩转而俯身,下巴轻蹭她颈间:“我和阿姒如今共同守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连陈家和你阿姐都不便告知。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作何如此见外?”
他倒会与人拉近关系。
被他如此一形容,阿姒竟真有了“狼狈为奸”的错觉,仔细想想,她和他的确因着阿晟这个秘密处在同一条船上。
但她仍固执道:“我是卧薪尝胆!”
晏书珩下巴在她颈窝轻蹭,时轻时重,很痒。阿姒使坏地抖动肩膀,还是抖不掉他的下巴,索性用力耸肩,将他的下巴夹在脖颈和肩膀之间。
她肩头不断施力,青年果真像被扼住后颈的猫儿一样,动弹不得。
他的手在她腰间报复轻挠。
阿姒亦报复地夹紧。
他最终低笑着求饶道:“别,别这样用力夹,我出不去了……”
这句话似一句定身咒。
刹那间,两人身子皆是定住。
阿姒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杂乱无章,像同时有好几颗心在跳。
或许不是她一个人的。
身子顿时变得无比僵硬,她成了一个提线木偶,牵线的,不是他晏书珩,也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是她的意识。
阿姒不能自控地转过头。
目光和晏书珩的相触。那一瞬,目光似乎也有了实质。
宛若相触的不是目光,是肌肤。
两人目光都猛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