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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第2页)

嬴逸翔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这定是内奸所为!”

琴暮烟道:“沉水香的挑选,是黎夫人负责采购,经查验,这些沉重的香料货真价实;海神祭当日钧天台上的乐伎和灯火师傅是从姑苏请来的‘月漾春明’乐班,中央的活动圆台有多名舞者和机工操纵,舞者均是岛上各堂的侍女,莲花烟火需要点燃一圈,如果有人要做手脚,可能在莲花浮现伴随烟火腾起时,趁机点燃上升活动台上藏着的引线。”

嬴逸翔道:“这次事件明显是有人意图谋害父亲,企图取而代之。咱们可以将这些乐班人员和舞姬们隔离开来一一审问,若查到证据最好,若没有线索,就暂时放了暗中观察,等幕后主使者放松警惕暴露疑点时,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希望风鸣雨和其他几名医者能尽快治好父亲。”

琴暮烟道:“这些天少主辛苦了,有些琐事还是交给属下们分担。黎夫人、五长老和言公子那边,你仍需要多多沟通。有什么为难之处,我会协助你的。”

嬴逸翔感激道:“多谢先生提点。还有,宁姑娘就交给先生亲自来审问,莫要让她落在黎夫人和筠表兄的手里。黎夫人善妒,表哥多疑,均不妥当。”

琴暮烟点点头,道:“她是教主故人之女,自然不能等同于其他人。”

嬴逸翔想到一事,问道:“听说我不在岛上期间,先生曾撞见蝶梦居遭贼一事?”

琴暮烟道:“不错。教主于那些日子去了明镜阁独居。那晚我经过后山僻静的木铃廊外散心,却听到奇怪的动静,发现一行蒙面武士的身影出现在在令堂昔日的旧宅蝶梦居附近。我跟踪这些人时被他们潜藏在暗处的带头人发现,与他们交手时,发现他们招式古怪,不像中原武功。后来护卫赶来,这些人似乎无心伤我,用迷烟弄晕我后匆匆离开。因真凶至今未能查获,老夫实在惭愧。”

“先生莫要自责。”嬴逸翔奇道,“我娘常年待在闽地雁北城的云海庵治病修行,偶回岛上小住。那些人闯入娘的旧宅,究竟是为了何物?”琴暮烟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嬴逸翔握拳恨恨道:“娘亲因体弱经常客居他方,没想到某些人居然对她也起了恶念!”他望向窗外隐隐藏于林木间的木楼,眼底流露出汹涌的暗潮。

教主嬴宏天昏迷数日,药居传来其无法进食水、濒临病危的坏消息。当天戌时二刻,传来了教主身亡的噩耗,享年四十二岁,黎夫人当场晕阙,少教主泪如雨下。

东溟教主不治身亡的消息封锁了两日,方对外公布,教内随即传出教主因行事严苛而触怒海神若,遭到神明的厌弃,才会令五色芝和玄玥神珠失去效用、最终被海神带走的说法。一时间阴霾与惊怖布满了整个岛屿。

按照岛上习俗,教主遗体放置楠木棺中,然后灵柩被移于鹭岛冰室内停放,头七后选某一吉日,再将灵柩移入鹭岛临时搭建的祭奠堂中过场,送上底部涂胶泥的龙首浮舟海葬。

这日夜晚,当琴暮烟经过一处地泉时,听到有一些仆役正围在一处窃窃私语,似乎在谈论最近泉眼喷流的水量时断时续,以及山头园囿里养的一些珍禽游鳞这几日躁动不安的怪事,又因为海神祭典发生血案,有些仆婢对此异象感到不安。

☆、衅发萧墙杀意凛(上)

(五十二)衅发萧墙杀意凛

十月二十四日,宜即任、祈福、破土,忌斋醮、开仓、作灶。

鹫羽华堂外,头戴玉冠、一身素衣长袖的少教主,正跪坐在堂外石阶下,在司仪用杨枝银盆为其驱邪后,他踏着菖蒲纹的地毯,一路稳步拾级迈入恢宏的正厅。

嬴逸翔接过司仪李存元手中象征调遣教主亲兵卫的金令箭,继而走近七层玉阶,正欲接过琴暮烟所端银盘内象征教主之权的玉印时,原本正襟危坐在堂上的教主侧夫人黎禄眉起身走下玉阶,素手按上红绸巾掩盖的玉印,扬声道:“且慢!这玉印暂时接不得!”众人诧异呆立,一些堂主轩主面面相觑。

嬴逸翔一脸冷峻,忍怒对庶母高声道:“眉姨,你平白无故扰乱典仪,应该知道后果!”

“怎会无故?”黎禄眉朝正堂西侧紫檀椅的方向击掌三声,朗声道,“还不将贵客请来!”说完,堂门外飞进数枝细长青竹,随后两名长袖宽袍、面带铜面具的人各抬滑竿一端,踏竹而来,滑竿上则绑着一名蒙着青色头巾的妇人,有人认出铜面人正是曾于海神祭庆典上扮作舞龙演员的人。

铜面人双双稳当落地,将滑竿放下后,那滑竿椅子上妇人的头巾随风飘落,众人才发现她眼上系着丝带,口中塞着丝巾。先前一个铜面人将妇人眼上与口中的丝巾拿去,堂上众人骇然不已。

原来那妇人竟然是本应该远在闽北云海庵修行的教主正夫人颜雨琼!

颜雨琼脸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当她迷离地望向众人时,用低哑的声音痴痴道:“翔儿,我的翔儿在哪里?你们说好要带我来见他的?”

嬴逸翔惊怒,急忙挥掌袭向其中一个铜面人,对方侧身避开冷厉的掌风,另一个铜面人迅速扣住颜雨琼的喉咙,喝道:“别动!这样待会我们才会放开手,保证夫人活着。”

嬴逸翔转而走近黎禄眉身旁,愠道:“眉姨,你私自叫人绑了我母亲前来鹫羽华堂,到底是何居心?!”其他轩主们也喊道:“黎夫人,请你务必解释清楚!”

黎禄眉张开双臂,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并高声道:“各位堂主,妾身今日在这里打断典礼,是因为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有关嬴家的继任与血统的大事!而他,嬴逸翔,并无即任资格!”

此言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琴暮烟立即道:“黎夫人,请慎重发言!”黎禄眉冷笑道:“我自然有证据。步堂主,请你将证物带上来!”

众人这才发现,连日称病未参加今日华堂典礼的步道宏,居然神采奕奕健步走来,身后跟着一名缁衣女尼,两人从堂侧小门走进正堂中央,身上均带着一些物事。

琴暮烟望向步道宏,大声道:“步堂主,你这是做什么?这女尼又是何人?”步道宏向四周朗声道:“各位堂主轩主,你们仔细看,这女尼长得像岛上哪位故人?”

众人疑惑不解时,一位年长的长老吴白道:“她,她与十几年前铸剑师原文庆的遗孀、少教主的奶娘巧春很像。”此言一出,老一辈的一些人纷纷点头。

女尼对琴暮烟道:“琴先生,我六岁那年,您教过我在沙地上用竹棍写字,我的名字叫原孋颖,因为笔画多,‘孋’字和‘颖’字学了好久,后来您还送了本楷书字帖给我。”琴暮烟身子微微一震,道:“不错,你真的是孋颖?!你,你不是早就和你母亲回老家北阙府了么,为何成了出家人?”

女尼面目悲伤道:“要不是我出家为尼,恐怕在十几年前,我就与母亲一同死在山崖下了。”堂中人皆惊道:“是谁下的毒手?!”女尼一指痴痴的颜雨琼:“就是她,是她暗中派杀手逼死我娘亲的!”嬴逸翔拂袖怒道:“荒谬!你娘与家母关系素来甚好。当年你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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