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汉人丢脸。”
“是啊,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我们没给汉人丢脸。”李毅附和道:“陈大人,大恩不言谢,我们三个来世结草衔环,再报答大宋地恩情。”嘴里被塞着木塞的戴曲薛虽然口不能言,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赞成张邦直和李毅的话。
“三位将军,你们选吧,下官该救你们的那个儿子?”陈炤流着眼泪替戴曲薛取出口中木塞。张邦直的几个儿子都已经在走投无路时自杀,只有一个六岁的幼子与他一同被擒,自然不需要选择。李毅和戴曲薛则犹豫再三后哽咽道:“选我们地小儿子吧,做哥哥的,要让着弟弟……”
“三位将军,那陈炤就带着他们走了。”陈炤流着眼泪把张邦直等人的幼子挑出来,拉着他们向张邦直等人一起跪下,大哭道:“三位将军,请走好。”张邦直等人泪流满面,也是哽咽道:“陈大人,来世再见了。”
为了不让张邦直等人的幼子目睹亲人被害而留下心头阴影,陈炤没等忽必烈行刑就带着三个孩子默默离开,在快要走出人群的时候,陈炤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大吼,“汉人们,血浓于水啊——!”
“血浓于水啊。”被迫观刑的蒙古汉人世侯中也传出小声的哽咽……
“血浓于水。”围观的百姓中也有人流着眼泪低低的复述……
第三卷 襄阳血 第二十章 血浓于水
签定了一系列的对蒙古极其有利的协议后,陈炤领着张邦直、李毅和戴曲薛三人的幼子走了。虽说在外交上与大宋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利,可忽必烈的心情却没有半点愉悦,心里总觉得若有所失,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那里不对劲,忽必烈却又说不出来,有心想问姚枢、窦默和张文谦这些谋士幕臣吧,这些人又个个口风紧闭,一句‘大汗英明睿智,臣等不敢班门弄斧’就堵了回去。苦思不得其解下,忽必烈只得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将注意力转移到李璮叛变的善后问题上。
举凡优秀的阴谋家,总是最擅长把坏事化为好事,忽必烈就是这样的人。在子聪的建议下,忽必烈利用李璮叛变事件为借口,命令各路总管身兼万户者,止理民政,不许参与军政,实行严格的军民分治。当即收缴了严忠济、张弘范、史天泽和张荣四个最大世侯的封邑,将封户改归民籍,蒙古官员进驻严忠济和史天泽等人的私家地盘;诸路世侯的私人军队也被收归蒙古朝廷,设十路奥鲁总管统帅并由蒙古人担任,汉人不得担任此职,变相的取消了汉人世侯尽操地方军、政、财权的特权。
除此之外,阴险毒辣的子聪还献计忽必烈,让忽必烈乘机打乱汉人诸世侯的统属关系,把河北的张弘范和郑鼎都调到南京路,掌管史天泽派系的旧部;南京路地史天泽则统属河北张柔的旧部军队,其他世喉也是如此。山西的调到山东,山东的调往山西,河南河北互换,彻底打破汉人世侯军队的统属关系,巩固忽必烈对军队的统治。最倒霉则的是张邦直地父亲张荣和侄子张宏,被调到开平前线充当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做战的炮灰。另外子聪还建议忽必烈建立质子制度,让汉人众世侯把儿子送到大都担任文武官职。更进一步防止汉人世侯叛变。(以上史实)
面对忽必烈地阴险手段,大部分蒙古汉人诸世侯心中不满。只是细胳膊扭不赢大腿敢怒不敢言,但是张弘范和史天泽两个超级汉奸却最坚决拥护,带头交出兵权并服从调动(史实),诸路汉人世侯无可奈何,也只好乖乖服从忽必烈的旨意,答应在回去后尽快调整队伍,交出兵权并服从调动——事实上。历史上忽必烈为了做到这点用了两年时间。而现在的忽必烈已远不如历史上那么强势,忽必烈推行的世侯军政改革需要多少时间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做完了军政调整,忽必烈开始挥动屠刀了,剿灭李璮失败的罪魁祸首自然是安到倒霉的严忠济头上,虽然严忠济大声喊冤,无奈他的责任实在难以推卸,好弟弟严武也十分给他争气,所以他很快就被一撸到底打发到开平去和张荣张宏祖孙做伴。封地全部被收缴充公,军队也被收编,成为李璮事件地头号倒霉蛋。二号倒霉蛋是合必赤,尽管他再三推卸责任,但还是被削去了宗王头衔和一切兵权,只在蒙古朝廷里领一份闲差;史天泽和玉文干等其他世侯也遭到了或大或小的处罚。所幸没有人为此掉脑袋。仅有表现最为出色的张弘范一路得到嘉奖,得了不少物质实惠,几个兄弟也跟着升了官,就连益都都被划给了他的哥哥张弘略治理,很是让众人妒忌了一通。
做完这一切布置,时间已经是大宋使者陈炤一行离开大都的第十天,这一天早朝刚散,心情郁郁的忽必烈打算回宫去找爱妻察必下盘棋谈谈心,顺便看看心爱的次子真金,谁曾想忽必烈见到察必后还没有说上三句话。一名高丽籍太监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惊惶失措地大叫道:“大汗,大汗。大事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混蛋东西,冷静点,天塌下来了吗?出什么事好好说。”心情郁郁的忽必烈大怒喝道。那个刚入宫不久的高丽太监慌忙双膝跪下,磕头答道:“大汗,奴才失礼,但真的出大事了——郝经大人回来了,正堵在皇宫门口用拐杖打子聪大师和姚枢大人他们。”
“郝经回来了?还堵在皇宫门口打人?”忽必烈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敢相信。正抱着真金的察必也惊讶道:“郝经前不久不是被大汗派去开平与阿里不哥谈判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还打子聪大师和姚老先生?这那跟那啊?”
“朕也奇怪,郝经一向文质彬彬,今日为何如此粗暴?”忽必烈同样万分疑惑,又摇头道:“算了,朕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察必也来了兴趣,站起来说道:“大汗,让察必与你一起去看看吧。”忽必烈同意,当即与察必共同出宫。
当得皇宫门口时,忽必烈的皇宫门前已然是人山人海,人群中头发花白地郝经正拿着一根木拐杖追打已经是头破血流的子聪,郝经一边打还一边大骂,“误国秃驴!秃驴!误国奸佞!”旁边蒙古的文武百官不拉不劝只看热闹,不少人还脸上挂笑指指点点,显然很是乐意看到子聪挨揍这一幕。忽必烈的另几个谋士姚枢、窦默和张文谦等人则躲躲闪闪的藏在后面,脸上头上也有些被拐杖打出来的青紫。
“住手!把他们拉开!”忽必烈铁青着脸喝道:“朝廷大臣大庭广众之下互相殴斗,成何体统?”
“大汗万岁。”发现忽必烈和察必出来,蒙古文武百官与围观百姓赶紧跪下行礼。忽必烈身后的怯薛则冲上去将郝经和子聪拉开,两人分开后,子聪倒是向忽必烈跪下了,郝经却象发疯的狮子一样推开拉他的怯薛,三步做两步冲到忽必烈面前双膝跪下。哭喊道:“大汗,臣要参秃驴子聪,参他卖国求荣,误国误君!臣还要参姚枢、窦默、张文谦和张德辉,这些人食君俸禄,不但不为君分忧,还渎职误国。罪该万死!臣还要参满臣汉臣心怀不轨,对大汗怀有异志!”
“好家伙!”忽必烈吓了一跳。心说这个郝经胆子够大,竟然朕的满朝汉臣都骂得一干二净,还真够不怕得罪人。看了一眼跪在远处擦着脸上鲜血地子聪,忽必烈向郝经问道:“郝经,朕命你出使漠北,你为何匆匆返回?还把朕地满朝汉臣参尽,又是为何?还有。你为什么把子聪大师打成这样?”
“子聪误国,罪当不赦,老臣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郝经大哭道:“老臣在出使漠北途中,忽然听闻大汗被子聪秃驴蛊惑,答应以开放长江航线为条件释放张邦直等逆贼之子,酿成滔天大祸。老臣故而匆匆返回大都,阻止秃驴子聪的卖国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