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三路告急,临安朝廷的震撼可想而知,文武百官人人面上变色,新登基没几个月的宋度宗赵禥更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派出使者到城外召见贾老贼,要贾老贼入朝议事。不曾想去宣旨地太监中午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禀报道:“启禀皇上,贾太师偶染风寒,贵体抱恙不能来朝,请皇上允许太师休养数日。”
“太师病了?”赵禥眼泪哗哗。大哭问道:“太师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病了?严重吗?什么时候能上朝理事?”去宣旨地太监为难答道:“这个贾太师并没有说,只说是如果病体稍有痊愈,马上就回朝中议事。”赵禥闻言更是慌张,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耐下心等了几天,不曾想三四天时间过去,已经有特权不用上朝的贾老贼却连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而朝中百官个个惊惶失措,连日讨论地都是蒙古三路进犯的事情,让赵禥更加惊恐难当。提出亲自去一趟半闲堂去向贾老贼求教。只是朝中那些清流名士认为这么做有失体统——世上那有皇帝跑去求大臣的道理,个个强烈反对。赵禥这才做罢。
到了第五天早上,贾老贼还是没来上朝,赵禥再也沉不住气了,散朝后便跑去后宫找太后谢道清和皇后全玖求教,听完赵禥的哭诉后,太后谢道清大惊失色,“贾太师是在搞什么名堂?先皇临终之时托政于他,如今鞑子进犯,他不但不重视此事,怎么连早朝都不来参加了?皇上请准备鸾驾,哀家与皇上亲赴贾府,当面质问他的慢政之罪!”
“母后,不能问罪,不能问罪啊!”赵禥哭丧着脸说道:“贾太师是大宋长城,如果治了他的罪惹火了他辞官不干,朕还拿什么抵挡鞑子?”
“老东西究竟在搞什么?按理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啊?”全玖心中也是纳闷,只得劝说道:“皇上不必担忧,母后也不必担心,贾太师向来忠君爱民,鞑子三路进犯大宋这样的大事,贾太师不可能不加以重视。若是臣妾所料不错,贾太师必是已有退敌良策,所以才敢如此托大,皇上与母后尽可高枕无忧。”
“话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也说不准。”谢道清沉吟片刻,无奈道:“虽然这么做有失体统,但为了保险起见,哀家认为皇上还是降尊纡贵亲自去一趟葛岭,向贾太师问明究竟。”赵禥本来就存着这个打算,见太后也同意自然允诺。于是乎,一场本末倒置地罕见闹剧在临安上演了,贵为皇帝的赵禥亲自领着文武百官跑去葛岭半闲堂找贾老贼求教,世人为之侧目,贾老贼的威信顿时达到顶点。
天子銮舆到得葛岭半闲堂,贾老贼府的门丁赶紧给赵禥磕头行礼,赵禥问起贾老贼情况,门丁老实答道:“贾少傅此刻就在红梅阁中,只是让小人们拦住所有大臣,不许任何人进去。”赵禥这才松了口气,忙让百官守在门外。自己独自一人进去寻找老贼贾似道。赵禥来过半闲堂几次,知道红梅阁的所在,直接到红梅阁庭院时,却见红光满面地贾老贼正拉着两个小姑娘地衣服叫嚷,“是你们自己要学冰火九重天的,现在冰块和热水都准备好了,本老爷牺牲自己给你们当试验品。你们又想耍赖吗?”
“不,不要。”因为好奇刚上了贾老贼大当的李慧娘和南必大羞。挣扎着不肯随贾老贼进房间。赵禥此刻心急如焚很难得的没去欣赏李慧娘和南必的美色,直接叫道:“贾太师,朕来看你了,你的病情好些了吗?”贾老贼见是赵禥亲自到来,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李慧娘和南必,过来给赵禥磕头行礼,那边李慧娘和南必乘机开溜。
“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死罪死罪。”贾老贼嘴里叫着自己死罪,眼睛却直往后瞟,想看美眼动人的情妇全玖有没有与赵禥同来。赵禥忙双手搀起贾老贼,“太师快快请起,从今往后,我们君臣单独见面,这些繁礼琐节,都可以免了。”
“老臣不敢。”贾老贼嘴上还是那么客气。“不知皇上降尊临卑光临老臣陋宅,所为何事?”
“贾太师,你真不知道吗?”心急如焚地赵禥差点没哭出来,“蒙古鞑子大起三路兵马进犯大宋,朕和百官都急得寝食难安,可太师你连日不上早朝。朕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到你府上请你出山了。”
“哦,原来是这事啊。”贾老贼很轻松的答道:“皇上请放心,老臣早有对策,皇上只要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在临安静侯佳音就行了。”
“太师已经有办法对付鞑子地三路大军?”赵禥惊喜万分。贾老贼摇摇头,纠正道:“皇上,不是三路——是四路!鞑子还有一路是在海上,准备偷袭大宋沿海富庶之地。只是这一路是悄悄进行。所以临安知道这一路地人很少。”
“还有海路?”赵禥张大了嘴,双腿又有些颤抖。贾老贼看出赵禥的疑惑与紧张。便将赵禥领进自己地书房,指着书房正中的巨大沙盘解释道:“皇上请看,鞑子首先进攻地第一路是神臂城和重庆,这一路的鞑子主力是刘黑马和兀良哈台,但他们盘踞四川多年,老臣这些年一直把王坚和张钰留在四川,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鞑子这一路进攻的,神臂城、钓鱼城和重庆都有天险可守,易守难攻,王坚和张钰能轻松挡住他们。”
“至于襄阳这边——皇上你没去过襄阳,不知道襄阳城防的完备到了什么地步——绝对的天下第一!”贾老贼微笑道:“除了城防完善之外,吕文德和吕文焕兄弟也是能征善战的勇将猛将,有他二人主持襄樊防务,鞑子除非尽起全国之兵,否则光凭郭侃、张弘范和廉希宪那些步兵骑兵,就是攻上十年也休想拿下襄阳和樊城其中一城!——当然了,老臣也防备着忽必烈的开平主力南下参加襄阳之战,所以密调向士壁接管均州,稳守汉水上游之地;又调高达、邛应的江西军主力至江州侯命,随时可以沿江而上增援襄阳。襄阳这一路,皇上也不用有丝毫担心。”
“原来如此。”赵禥又惊又喜,追问道:“那楚州呢?两淮是临安北面屏障,这一路可是最要紧不过。”
“哈哈哈哈哈,皇上放心。”贾老贼哈哈大笑,“忽必烈如果真敢选择两淮防线为突破点,那他就真地是脑袋发昏了——两淮之北有沭阳李璮,南有建康杜庶,加上李庭芝、文天祥和姜才坐镇两淮,三道防线都有重兵名将,忽必烈即便尽起全国之兵,也休想从两淮打开半个口子,更何况张弘略那不到两万的二线军队?所以说,鞑子的三路进攻看似凶猛,实则软弱,大宋不用往三路增派一兵一卒,光靠原有守军就可以挡住鞑子。”
“真……真的没问题吗?太师你真不打算给前线增派援军?”赵禥胆怯的问道。贾老贼摇头,微笑道:“如果微臣真给前线增派了援军,那大宋才真的危险——忽必烈这三路两虚一实,刘黑马和张弘略都是虚兵,目地是为了牵制大宋主力,使大宋军队疲于奔命,难以招架;襄阳这一路虽然是实,但目的也仅是在襄阳建立桥头堡,等待忽必烈真正的主力开平军队。微臣若是对鞑子的主攻方向判断有误,贸然派遣驻扎临安的主力军队增援前线,那才是正中鞑子下怀,露出破绽。”
“鞑子欺我大宋臣子新老交替,朝局不稳,所以才敢虚张声势三路进犯。”贾老贼狞笑着结束他的长篇大论,“来而不往非礼也,微臣已在两淮布下陷阱,坐等鞑子上钩,怎么着也要把张弘略的佯攻部队吃掉歼灭,才能给忽必烈一点小教训。”
“原来太师什么都准备好了,朕这回真的可以放心睡觉睡女人了。”赵禥笑得嘴都合不拢,不过赵禥还有一个疑问,“太师,刚才你说鞑子还要从海上来第四路,你又是如何得知?”
“太简单了。”贾老贼看着沙盘背手狞笑道:“忽必烈的军队已经远没有以往那么强盛,要想从正面打破大宋防线,除非是尽起全国之兵与大宋决战。而忽必烈三路虚兵进犯,必有诡计所图,刚开始微臣是猜不到忽必烈的真正目地,不过微臣在把思路逆转过来以后,发现微臣若是中计往前线增派援军,海路上就露出了巨大空当,再联想到忽必烈年前已经彻底平定高丽叛乱,微臣立即得出判断——忽必烈打算利用高丽棒子地水军从海路偷袭大宋沿海地区,破坏大宋赋税钱粮的来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