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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2页)

那么这幅齐白石的画儿究竟是怎么到了韩默手里的呢?钱大江琢磨了几天,也解不开这个扣儿。常言道:“话怕三头对面儿,事怕挖根掘蔓儿。”他思来想去,琢磨着要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典故,必须得找韩默本人,但韩默不可能跟他说实话。钱大江活动了心眼儿,绕开韩默,找他舅舅吴繁树。

吴繁树对钱大江一直挺崇拜,听钱大江说他外甥手里有一幅齐白石的画儿,有点儿惊讶。

“他会有齐白石的画儿?不会吧?”吴繁树将信将疑地问道。

钱大江笑了笑说:“怎么不会?他带着画儿找我量活,我已经给他看过了,是齐白石的真迹。”钱大江当然不会对老吴明说那幅画儿是他们家的藏品。

“真的吗?这小子从哪儿搞到这么大名头的画儿?他怎么不告诉我呢。”吴繁树纳着闷儿问道。

钱大江笑道:“是呀,我也纳这个闷儿。你回头问问他,这幅画儿的出处。”

“怎么?难道您想收这幅画儿?”老吴十分警觉地问道。

“哈哈,收它?你知道我向来只搞鉴赏,不搞收藏。”

“那您为什么想探底呢?”

“我的一个朋友有一幅齐白石的《葫芦》,跟韩默手里的这幅很相像,我想弄清楚这里头的关系。”钱大江随口编了个瞎话。

“这么说您认为,韩默手里的这幅齐白石的画儿有疑点是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韩默的这幅画儿的出处,再对我朋友手里的画儿做进一步地判断。”

吴繁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吧,我这个外甥做人还是很诚实的,他不会对我掖着藏着。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会告诉您。”

老吴不会想到钱大江对这幅画儿动了别的心眼儿,他转过天打电话,把韩默约到家里,开门见山地问他手里是不是刚收进一幅齐白石的画儿。韩默对舅舅不敢不说实话。老吴接着又问他这幅画儿是从谁手里收上来的?韩默也如实相告,是从“泥鳅”手里收上来的,十六平尺的大写意,他开价儿一百五十万,最后给了他一百二十万。

韩默还把“泥鳅”讲的故事重复了一遍:“是齐白石送给他爸爸的,这叫传承有序吧。”

“嗯,一百二十万买到一幅十六平尺的齐白石的画儿,有眼光!”老吴对韩默夸了一番。转过天,又让韩默把画儿拿过来,他品了品,觉得这幅画儿买得值。当然,他很快就把这幅画儿的出处告诉了钱大江。

钱大江的脑子又不识闲儿了,他反复咂摸着“泥鳅”讲的故事,觉得这其中必有诈,明明是钱家的藏画儿,“泥鳅”干吗要编出这个典故呢?他认识“泥鳅”,直接跟他过话,肯定从猴嘴里掏不出核桃来。正好钱大江的媳妇贺婉茹跟“泥鳅”的丈母娘原来住一个院,钱大江拐了个弯儿,让婉茹动员老太太出马,采用激将法,从“泥鳅”嘴里探听到这幅画儿是从小湄的丈夫张建国手里买的。

转了几个圈儿,终于水落石出。钱大江没有白动脑子,到底弄清了这幅画儿的来龙去脉。既然这幅画儿是从小湄手里出去的,那么它肯定是当年老爷子背着他单给小湄的。以老爷子的心计,他绝对不会只给小湄这一幅。想到这儿,他的妒火腾地一下点着了。

咱们前文说了,由于小湄的身世不明,钱大江和两个姐姐从小就对小湄存有戒心,加上老爷子对小湄也有偏心眼儿,所以姐儿几个渐渐地跟小湄隔了心。钱大江小的时候不懂事,为了跟小湄争嘴,经常怨恨父亲不疼他,偏向妹妹。长大以后,他从大姐小汶那儿得知小湄的身世,才知道敢情小湄是老爷子的私生女。其实,这不过是大姐的一种猜测,但大江却认定就是如此,不然老爷子不会如此偏心眼儿。

按说孩提时代的事儿,长大成人以后早就该翻篇儿了。孩子嘛,都混沌着呢,难免没有点儿磕碰,谁还总是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可是大江叫大江,心眼儿却像针鼻儿那么大。他的记性超常好,不但记事儿,还记仇儿。当然,老爷子对他的好儿,他记不住,对他的不好,他记得很清楚。他认为跟老爷子的这种恩怨,都是因为小湄引起来的,所以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他跟小湄见了面都不说话,老爷子去世以后,他跟小湄就更没什么来往了。有的时候,哥儿俩在大街上走个对脸,都不带打一声招呼的。

那年,小湄骑车上班,让汽车给撞了,车祸现场惨不忍睹,自行车的两个轱辘被轧瘪了,当时人们以为小湄必死无疑,急救车把小湄送到医院抢救。冯爷得到信儿,骑着车赶到医院,看了小湄的惨样儿,转身到钱家报信儿。

那会儿老爷子还活着,知道小湄出了车祸,急得老泪纵横,大江正好在旁边,老爷子让大江赶快去医院。大江把脸一沉说还要去学校上课。气得冯爷恨不能上去抽他俩嘴巴。后来老爷子发了怒,他怕老爷子被气出个好歹来,耷拉着脸出了家门,说是去医院看小湄,他却拐了个弯儿,找朋友下饭馆喝酒去了。从这件事上,您就能看出他跟小湄兄妹之间的情感如何了。

您想兄妹俩的心隔得这么远。这会儿,大江得知老爷子生前背着他和两个姐姐,私下给小湄留下不少藏画儿,他能不妒火中烧吗?

他是搞书画鉴定的,当然知道名画儿的价值,一幅齐白石就卖了一百二十万,不知小湄手里还有谁的画儿?他知道老爷子搞了一辈子书画收藏,一般画家的画儿他不收,只收大名头画家的画儿。老爷子到底给了小湄多少幅画儿?肯定不是一幅!既然这些画儿是老爷子的,那么作为遗产,他和他大哥还有两个姐姐应该都有份儿。凭什么只便宜了小湄一个人?

他越想心里越有气。夫人婉茹见他拧着眉毛,坐在那儿发愣,凑了过去,冲他撇了撇嘴道:“是不是又想你爸爸的那幅画儿了?总坐在那儿发呆有什么用?你去咨询一下律师,看看咱们能不能把它要回来?真要不回来就算了。”

婉茹的父母是上海人。她不到十岁,跟父母支援北京纺织业的发展,一起从上海来到北京。她父母都在当时的国棉二厂当工人。婉茹跟钱大江都属于“老三届”,高中没毕业,便赶上了知青“上山下乡”那一拨儿,到东北农村插队,跟钱大江在一个村,俩人在那儿相爱,后来钱大江被选为工农兵学员,到北京的一所名牌大学上学。

钱大江在上学期间,又爱上了一个杭州姑娘,这个姑娘相貌出众,性格也比婉茹温柔。钱大江本想回到北京,就可以把婉茹给甩了,他这边跟那位杭州姑娘爱得死去活来,那边给婉茹写了一封休书,谎称自己得了重病,让婉茹重新选择。

没想到婉茹非常痴情,钱大江在信里不说有病还好,一说有病,反倒更加唤起婉茹对他的怜爱之心。钱大江没了招儿,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改口说父亲给他又找了一个姑娘,他正在考虑之中,由于他大学毕业以后,不知要分配到何处,所以劝她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就此分手,一刀两断。婉茹接到信悲伤不已。

钱大江等了两三个月没见婉茹回信,以为俩人的关系真的断了,居然跟那位杭州姑娘上了床,没想到他这儿生米已做成了熟饭,婉茹杀回了北京。巧的是婉茹坐火车到北京,拎着大行李直奔钱大江家,走到胡同口儿,正好撞上钱大江跟那位杭州姑娘在路灯底下依偎着亲昵。婉茹扔下行李,便冲过去跟那位杭州姑娘厮打起来。钱大江的所有谎言被当场揭穿。那位杭州姑娘羞辱难当,差点儿没投河自尽。婉茹也觉得委屈,她在农村已经对钱大江以身相许,还为他打过胎。

后来钱大江的这种进退两难的窘迫之境,还是让小湄出面解的围。小湄一面劝慰那位杭州姑娘,陪她遛公园,逛商场,尽快抚平心灵创伤,忘掉她哥哥,重新振奋精神。另一面又在婉茹面前说她哥哥的好话,让婉茹原谅钱大江。经过小湄的一番苦心,风波总算平息,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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