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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冯爷和小湄的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石榴的耳朵里。她开始还难以置信,后来流言蜚语越传越让人恶心,她感到难以接受了。她大着胆子去问冯爷,冯爷对她付之一笑,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女孩子的心是细微的,她从冯爷的笑意里,咂摸出这些传言都是无中生有。她感觉到冯爷内心的烦恼。

她转过天,又去问冯爷的大嫂,因为她一直跟大嫂一起过,跟大嫂无话不谈。大嫂是个明白人,对她说,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鬼不成灾。这是有人陷害冯爷,因为冯爷玩画儿有名儿,难免不招人妒忌,但是,天不言自高,地不语自厚,不做伤天害理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劝她不要多心。

但石榴毕竟是大姑娘了,她觉得冯爷之所以让人说闲话,就是因为他没成家,如果他有了家,有了爱人。别人还会说他跟这个女人吊膀子,跟那个女人偷情吗?尽管她知道冯爷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的人。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心里怦怦直跳。终于有一天,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嫂说了。

其实,大嫂早有此心。她知道冯爷的性格,也知道冯爷的那对“阴阳眼”,找个合适的对象比登天还难。有这么好的石榴,干吗要站在井沿儿找水去?

石榴说出了心里话,跟大嫂一拍即合。大嫂当下跟石榴说,要给他俩当红娘。但是她心里明白,这事儿要想让冯爷答应很难。冯爷的心太善,他打死也不会娶福大爷的女儿的,于是大嫂和石榴一起想了一条妙计。说是妙计,也够冒失的。

什么妙计呢?大嫂先跟冯爷把石榴对他的爱意说了出来,果然不出她所料。冯爷当时就急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嫂子,钱小湄的事儿刚消停,您就别让我再沾臊包了。”

嫂子说:“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沾臊包呀?人家石榴是真心爱你知道吗?”

冯爷说:“她爱我,我也不能娶她呀?她是福大爷的女儿,您说我娶她合适吗?”

大嫂说:“怎么不合适?这叫缘分懂吗?”

大嫂的那张嘴再能说,也说不动冯爷,于是大嫂只好亮出第二张牌,让石榴主动张嘴。

那天晚上,石榴跟冯爷聊了一宿,动情动容地把自己对冯爷的情感都吐露出来,最后也没打动冯爷。最后大嫂才亮了底牌。

这张牌虽然冒失,但是冯爷没了退路。什么牌呢?到现在石榴说起这事儿还脸红呢。那天夜里,石榴悄没声儿地进了冯家住的西屋,看冯爷睡得正香,打着呼噜,她脱了衣服,光着身子钻进了冯爷的被窝。往下的事,咱就别细说了。

到了这份儿上,冯爷就是柳下惠,也身不由己了。俗话说: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冯爷本来没想娶妻生子,偏偏漂亮媳妇找上门来。既然沾了人家身子,就不能不要人家。话又说回来,既然想娶人家,那就得明媒正娶。冯爷不在乎街坊四邻说闲话,趁着锅热下面条。和石榴同床的第二天,他便跟石榴一起到街道办事处领了结婚证。

人是现成的,房子也是现成的,大嫂撺掇冯爷赶紧办事儿。冯爷明白她的意思是给自己争脸。

当时北京人办喜事还讲究在家门口搭席棚,摆酒席。冯爷不办是不办,要办就往大了来。在胡同里搭了一个二十米长的席棚,从大饭庄请了十多个厨子,现砌了十个大灶,按老北京的“八大碗”一桌席,摆了四十多桌,把胡同里的老街坊都请过来喝喜酒,上下午轮着班儿来,前后喝喜酒的有六七百号人。别的不说,喜筵光啤酒就喝了一卡车,几千瓶。场面之大,像是过年。胡同里岁数小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大排场。好在当时北京人还没有私人轿车,要搁现在,得惊动交通队。

冯爷玩这种大场面,就是想让街坊四邻看看,别瞧我长相儿寒碜,娶的媳妇却很漂亮。他还明说石榴是福大爷的女儿,让人们知道他与石榴的结合是缘分,是明媒正娶。不过,他最想在酒席上见的巩老太太和钱家的人没有露面。

两年以后,石榴给冯爷生了个大胖小子,冯爷给儿子起名叫冯梦龙,跟那位编“三言二拍”的明代作家同名同姓。大概是人都叫他“画虫儿”,他想让儿子当龙种。是飞虫儿还是龙种,咱们另说,冯爷藏的上千幅名画儿,有了传承人,这倒是真的。这么一说,老天爷还算对得起冯爷,到了儿也没让他断了后。

冯爷这边快刀斩乱麻,大胖儿子都抱上了,小湄还有什么念想?心里那点儿爱的余灰,用电风扇吹,也燃不起来了。耗了三年多,当年兵团的战友,把在副食店卖白菜的张建国介绍给她。小湄当时已经三十出了头儿,张建国长得再寒碜,脑子再木,她也将就了。

虽说各自成了家,爱情没了,人情还留着呢。小湄和冯爷毕竟是“发小儿”,而且他跟老爷子是忘年交,钱家和冯家的关系一直没断。所以小湄因为卖画儿,惹出了麻烦,她自然会想到冯爷。

第十七章

错来,冯爷并不是从张建国这儿得知小湄把老爷子给她的画儿卖了。京城书画圈儿谁手里有什么画儿,谁的画儿新近出手了,冯爷门儿清。

他的那双“阴阳眼”不但量活儿 37 “毒”,量人也“毒”。您手里有幅画儿要出手,打算从他眼皮底下过去,那得说您真有两下子,多一下子,少一下子都不灵。

他的那双“阴阳眼”,有的时候像是在您后脑勺长着,您要想闪,除非您的画儿压在家里的箱子底。

“泥鳅”花了五万块钱,把这幅齐白石的《葫芦》从小湄手里买走,过去有一个礼拜,俩人在昆仑饭店的大厅里撞上了。

“泥鳅”怵冯爷的那双“阴阳眼”,老远看见他在大厅晃悠着,便一闪身进了卫生间。他以为冯爷没看见自己,从卫生间出来,四处看了看,没见着冯爷,急忙走出饭店。

没想到他正准备到路边打“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您是郭经理吧?有人找您。”

“找我?谁呀?”“泥鳅”一愣,他认出小伙子是冯爷的“跟包儿”董德茂。

“您往那边看。”董德茂朝后边指了指。

“泥鳅”转过身一看,只见冯爷正在饭店的门口,拿那双“阴阳眼”瞄着他。他心里不由得紧了一下。

“我得赶紧见个人,已经晚了,你跟冯爷说,改日行不?”“泥鳅”随口编了个瞎话。

“他说就跟您说两句话。”董德茂没给他台阶下。

“泥鳅”一听这话,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去见冯爷。

“呦,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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