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火气很大喔!”彼端,苹儿不理她的火大,依然笑嘻嘻的报告非凡的最新情报: “昨天我坐车经过一处工地,瞧我看见谁啦?非凡哥也!他瘦了不少,变得好落魄哦。他戴着工地用的安全帽在搬砖头呢。”
“你不通知卓家,告诉我做什么。”
“非凡哥离开卓家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干么扯他后腿,好啦!今天报告到此为止,有任何新发现,我再通知你,拜!”
苹儿收了线,留下惆帐让盈盈独自浅尝。
才挂上电话,电话又进来了。
她拿起电话,先发制人。“苹儿,一万元我要赚很多天,你让我安心工作,不要再提起他了。”讲着,才发现电话那头是静默的,她才意识到,电话那头不是苹儿“对不起,请问你是哪位?”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才有个沙哑的声音从话筒传来。“盈盈,是我。”
是他。
竟是众人皆寻不着的非凡?她像被烫了手似的,把话筒扔回电话座。
接下来,他没有再打电话来,却也让她精神恍惚了好一阵子。
非凡的再度出现,打乱了盈盈调适成功的心情。
她无法再假装,对非凡的出现漠不在乎。她渴望他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地诉说她绵绵如丝的情意;她渴望用她的手,抚摸他刚硬方正的下巴;她渴望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脸……但每次她陷入甜蜜的回忆时,他的无情便深深地再次划伤她的心。她承认她还是有点爱他的,但那又如何?她忘不了她带着他给的屈辱,和奔出“千重月”时茫然无措的心痛。
她缩在懒骨头里,端视手中那杯可尔必思。“他又出现了,又怎么样?我一定要像只小狗一样,当主人的气消了,还要摇着尾巴去讨好他,去博得他的怜爱吗?哼!”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她的影子和电风扇发出的吱吱声响。
忽然间,门铃响了,她懒洋洋地拖着脚步去开门。
天啊!她差点停止呼吸。
黝黑的非凡,闪动着令人目眩的笑容立在门外。
“好可怜,周末没出去玩?没人约吧。”他看来瘦了好多。
她愣了两秒钟,倏地大力关上门。
“还是不原谅我?”他在门外说。
门的这一边,仍然是静默无语。
“我离开了卓家,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但我想靠自己试试看能不能闯出一番天地。我现在不是卓大少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我冒着被你拿刀砍死的危险来请你回到我身边。失去一切之后,我最想重新拥有的只有你,名利、财富虽可贵,但在我心中,全都比不上你。”他的话句句诚恳,传入她的心坎。
她当然不知道这又是他和卓政豪约定好的另一个计谋:以穷苦落魄的穷小子出现来试验以前围绕在他身旁的女孩子。有谁还不嫌弃他,还愿意接受他的,才算真心。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她和安莉。
“失去一切之后,你才记起我?”她的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你不能这样解读我的话,我花了许多力气才放下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达到你说的‘无距离’,现在你应该不会再觉得我们之间有距离了吧。”他试着说服她开门。
“你就这么舍得放弃掉你原有的财富、名利、还有‘千重月’?我不相信你是这么没责任感的人,把所有的问题丢给你的父母。”她也不要他为了爱情便放弃亲情。
“就是因为上一代的阴影如此巨大,我怕我永远也挣不开他束缚,所以我要证明,他也有错的时候。”他轻轻叩叩门。 “我需要你来帮我一起证明。”
她的心一震。“你可以去找安莉她们啊,还是因为她们都被你现在的样子吓跑;你才退而求其次来找我这个穷女孩。”
“拜托,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从头到尾中意的就一直是你,是你一直把我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还是说,连你也嫌弃我?”他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在做工头,可是她怎么会看不起他呢?他实在太侮辱她了。 “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实在是因为你太反反复复,让人捉摸不定,我太害怕了。我怕那天在‘千重月’的情影会再次重现,我被伤够了。”
“那天的事,你就忘了吧。”只要她不在乎他今天的一无所有,仍然爱他如昔,那以他便赢了和父亲的约定;更何况那天的事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你说得好容易,忘了它?如果你是我,你能轻易地原谅你自己吗?我不行,我做不到。”她不能任由他来去自如,随时皆能要了她的心。
“盈盈,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爱你。”他在门外紧张地喊,事情并不如他预期中容易解决。
“我不要你真心爱我,我只要你真心对我好,不要让我经常傍徨无助,所以,请你离开,我需要冷静地想一想。”
“我不走,我不能走啊!”他用力地敲着门。
她迟疑片刻,拿起放在墙边打包好的垃圾,迅速拉开门,将垃圾扔进他怀里,随即又关上门。“走吧,赖着不走这一招对我没用。”
非凡知道缠着她,反而会遭到她的厌恶,只好拎着垃圾离开。
盈盈将背靠在门扉,倾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也崩塌了。
车子静静地在霓红灯闪烁的都市里穿梭,驾车的年轻男人斯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