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笑,你也管太宽了吧?马赛同志,那是我的工作。”白晓莎白眼瞪他。
马赛冷笑:“原来你到南疆的工作,就是专门伤害一个家庭。”
“你说什么?”白晓莎从沙发上跳起,“我伤害一个家庭?没有我的报导,刘丽的命运会怎么样,程万里的家庭又会怎么样?我说你是没话找话吧?”
马赛望着她说:“凡事适可而止,有一次报导已经足够了。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这么无休止地渲染别人的痛苦,居然还认为是做好事?当然了,电视台巴不得越煽情越好,关注的人越多越好,这种事情轰动了,不但上级喜欢,广告商也喜欢,一举两得,何乐不为?你是不是想说,这样才能体现你的价值?”
“你、你……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白晓莎气得脸发红。
马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当然想与我无关,可你伤害的家庭是我的队长,而我也没办法装做不认识你。你知不知道,我们程队长每天接待多少被你的专题感动的人?他跟我说,他宁愿去街头当个乞丐,请我的女朋友高抬贵手吧?”
“你、你胡说,你挑拨离间,程队长亲口感谢我的!”白晓莎随手抓起一本书砸向马赛。
马赛躲闪退到门边:“你不信我的话也行,程队长就在门外,让他自己跟你说。”
这时,门外传来程万里的声音:“白记者,只要你手下留情,我给你下跪也成。”
白晓莎跌坐回到沙发,表情迷惘,说不出话来,马赛什么离开她也不知道。
“出工了!大小姐。”
第二天一早,每天都要白晓莎提醒起床的梁广播和小高破天荒地来到门外叫她。
穿戴整齐的白晓莎无动于衷,怀抱双手临窗而立,脸上表情暗淡,目光忧郁。
“喂,小白,打扮好了吗?快一点!”门铃声变成了敲门声,喊叫更大了,“听见了吗,眼科专家的飞机快到了,去机场要四十分钟呢!”
“不去机场了。”白晓莎慢吞吞去打开门,放进两人。
梁广播打量白晓莎说:“怎么啦你?台里现在可是鸡屁股等蛋,就差今天的采访,要不这个专题明天怎么播?”
“我、我想不做这个专题了。”白晓莎正在考虑怎么向他们解释。
小高叫了起来:“你哪出毛病了?节目预告已经打出去了,你想让我们都下岗呀?走吧,别耍小姐脾气了,采访完专家,紧跟着还要去接程万里的女儿!”
白晓莎又望向窗外说:“我考虑过了,不能再做这个专题,这个专题视角太单调。从亚里到程万里,表面看是两个不同的专题,其实没什么两样。他们都是执法人员,做多了,容易让人反感。我想换一个角度,从民间的眼光来看待这次反恐,今天召开的南疆各界反分裂座谈会正好是个机会。”
“这不冲突呀?”梁广播也抬高嗓门,“小姐,我们大不了两个专题一块上,既能向台里交差,又可以对观众负责。”
白晓莎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目光坚定地说:“我决定了,还是取消程万里的专题,等到刘丽的手术成功以后,在新闻里向观众交待一下就可以了。我马上给台里写个报告。”
“好吧!这里由你说了算,你自己向台里交待吧!”梁广播气呼呼走出,小高很用力地关上门。
离开白晓莎的房间,程万里很过意不去,感觉自己看错了马赛。当然他没说出口,只是劝马赛不要因为他影响两人的关系。马赛却说两人早就有分手的意思,与别人无关。程万里又以为马赛是下决心给亚里报仇,开导他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背上思想包袱,就算他调回乌市,大家也能理解。像努尔和林建北一样,还是在一线。马赛只说了一句:“万一我是第二个亚里呢?”程万里无话可说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分手就分手是不可能的。和白晓莎在乌市吵翻后,马赛尽管考虑过自己的工作太危险,万一真的成了“亚里第二”,会耽误了她。但要忍痛割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回到南疆没跟她联系,主要是工作忙,或者说,他也一样,是故意忘我地工作。如果可能,他宁愿白晓莎将来像刘丽一样,整天在家吵吵闹闹,也强过让别人得到她。只是,他对白晓莎是否愿意当个刘丽没有信心。
“老多,接班是几点钟?”
马赛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显示屏上是一封电子邮件,上面是一行字:“专题停止,你满意了吧?”
蹲在一张椅子上抽烟的多里昆,眯眼睛看向远处办公桌上的报纸,听到马赛叫,抬腕看表说:“三点。”又接着看那张遥远的报纸。
马赛关上电脑,起立倒一杯水,顺便给多里昆的杯也添上,边喝水边说:“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
多里昆头也没抬,举起车钥匙:“去吧,有急事我打你电话。”马赛接过车钥匙,急匆匆走出办公室。自从亚里牺牲后,马赛和多里昆成了搭档,经过安插内线,和库抓捕吐尔洪,两人配合默契,相互欣赏。
“老多,看什么呢!”
马赛离开不久,程万里来了。
“啊,程队长?”多里昆已不像在看报,像在打瞌睡,听到程万里的声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