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以后要经常出去,多抓几个民族败类回来杀杀。”巴提力克一脸钦佩。
后边的马赛看亚里三人喝水,嘴唇动了几下,亚里喝完水扭头向他看过去,两人的目光交接,亚里闭上眼睛,完了又睁开,连续几次,像在提醒他继续假装昏迷。
出门打水的热比亚,远远看见骑在骆驼上趾高气扬的海达尔。水也不打了,害怕地跑回厨房。
“库西提,让他们休息一下,都到这边来!”运粮队伍走进古城,巴提力克招呼指挥训练的库西提。
训练的人跑到古城中央的空地上,各人的眼睛好奇地望向亚里、艾买江等人,而初次来到基地的吐尔洪也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地方。
巴提力克得意地下令:“把这几个共产党绑到那边的胡杨上,其余的人搬粮食。”
海达尔一般不去管这些小事,跳下骆驼,径直走进厨房。热比亚退到了一个角落,他朝她笑了笑,逼近想抓她的肩,却被躲开。
“还生我的气呀?”海达尔回来前为怎么说服她伤了不少脑筋,特意为了她买了一条项链。
热比亚躲到烤馕灶后反问道:“我妹妹呢?”海达尔嘻皮笑脸说:“古丽仙呀,她回家了。我怕你们姐妹吵起来,没把她带来。”
“你、你这个骗子……”热比亚哭了起来。
海达尔摸出项链,温言道:“这什么话?不要哭了,真主允许男人有四个妻子,我发誓,只要你们姐妹俩,我会让你们……。”
“你住口!”热比亚突然歇斯底里冲他大吼,“你用这种话骗了多少个姑娘?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对得起真主吗?你对得起我达当吗?我真笨,你走,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达尔像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手上项链递不出去。还想说点什么,门开了,克里木背着一袋粮食进来,气得他握起拳头要打,又有几人背粮食和瓜果进门。他只好瞪了克里木一眼,恼怒地走出。热比亚见他走远,转头向克里木挥挥手。克里木心领神会,有意留下,把一袋袋粮食堆好。
搬粮食的都人走了,热比亚说道:“你、你还愿意带我走吗?我今天就想走。”
“今天?”克里木又是高兴又是为难,“今天不行,明天好吗,明晚我站岗,我来叫你。”
刚说完话,又有人背粮食进来。热比亚点点头,克里木装作不看她,继续堆放粮食。
古城边缘,亚里、马赛、艾买江等五人,被分别绑在几颗低矮的胡杨树上,远处的营房走廊里,两个背枪人在走来走去,不时地向他们看上一眼。烈日把几个人赤裸的上身晒成了酱红色,尤其年迈的艾买江,脑袋歪到一边,像是昏死过去了,其他人也没精打采,双眼微闭,干渴起泡嘴唇,不自然地一张一合。
“大家醒醒,听我说,天黑以后,我们要想办法逃走。”亚里说话了。
艾买江还是一动不动。马赛活动了一下被绑住脚腕的腿,舌头在嘴唇游走了一圈,发出一声长叹。一个民警有气无力地说:“天黑不也照样有人守?”
亚里舔了舔嘴唇:“有机会,他们也会睡觉的,不会守一夜。”
另一民警说:“怎么逃?逃出去不认识路也是死。”
“只要逃出去总会有办法。”亚里像胸有成竹,“我身上有把小刀,没被搜去,夜晚如果被解下来,我有机会,我就逃,你们谁有机会,我想办法把刀子给他。”
这时,艾买江开口了:“让小马逃走吧?”几人的目光都望向他。马赛道:“不,我身体好,不怕打,能撑得到救兵来。”
“让小马逃吧?”艾买江又是一句,说得非常吃力。
“嗯,大叔说的对,让马赛逃。”亚里像明白了什么,“咱们几个尽量给他找机会,马赛,他们要打你,别硬撑,要装死,我找机会把刀子给你。”
马赛叫道:“不,不,还是你们逃,你们比我熟悉路。”
两个民警又望亚里。
“你听我说,马赛。”亚里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这里就你一个是汉人,你要是不逃,第一个肯定轮到你不说,受的罪恐怕比死还难受。别争了,你身体棒,体力好,跑得比我们快,快点找救兵,那样我们也没事。”
马赛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过面庞,流入口中。
亚里强挤笑容:“妈的,我怎么不会哭呢?眼泪、眼泪也能解渴……”说到后面声音已哽咽。
夜色降临,古城中央的空地上,燃起了两堆大火。两只已焦黄的羊架在火堆上翻烤,烤羊旁,吐尔洪垂涎欲滴坐着观看。克里木忙前忙后分发食物,发到他时没了。他也不在意,此时眼里只有烤羊。
克里木又跑向厨房,他在找机会跟热比亚说话,所以故意少拿食物。厨房里,几个人从堆积如山的粮食中,翻出几袋瓜果,一个麻袋破了,西瓜掉了出来,其中一只滚在地上,碰上了门坎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