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池又问:“宋家出事也是你做得?”
江重渊听到这个字突然笑了:“绕来绕去还是想替宋星斐打抱不平,就对宋星斐这么感兴趣么?”
“你这么骗他,就不怕他有一天知道?”
江重渊发出一声不轻不响的嗤笑。
“谁让他那么好骗?”
说完之后,江重渊停顿了几秒,抬眸冷声道:“顾盛池,我很好奇,宋星斐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惦记?难不成……你和他睡了?”
轻蔑又戏谑的语气像藤蔓的尖刺扎进宋星斐的皮肉,他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勒的他甚至无法完整的呼吸。
气息像被隔断的水流,他艰难地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胸腔。
宋星斐后悔了。
他不该来的。
躲在暗门后听见至爱的背叛。
太痛了,他没想过,这种感觉居然比抽筋剖骨还要痛上一万倍。
曾经赤诚的心意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可笑,原来自始至终,江重渊从未拿出真心对他。
怪他不知情,怪他不识趣。
暗门从左向右缓缓推开,宋星斐如同刚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游魂,受尽百般酷刑,双眼已经失去了熠熠的辉光。
“顾盛池没有从我这里拿过什么好处。”
宋星斐说完,抬起头,目光注视着江重渊。
江重渊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皱了皱眉:“斐哥,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事实显而易见,江重渊见到宋星斐第一眼时就该意识到了事情的原委。
宋星斐觉得荒唐,也确实笑了出来,笑容满含悲凉和讽刺:“你到底还在装什么?”
江重渊半晌没有说话,低垂着目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见江重渊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宋星斐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可悲到了极点,到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以为江重渊能为自己开解几句。
哪怕一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此时此刻的宋星斐,沦落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重渊的沉默汇聚成了冰冷的海浪,渐渐淹没了宋星斐的感官,眼睛模糊了,视线渐渐黯淡,他看不清江重渊,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江重渊。
太狼狈了,宋星斐不想再傻站在这里。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看不见就好了,看不见,就可以当做那些一起度过的甜蜜的日日夜夜里,在他耳边说“我爱你”的人已经死了。
宋星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去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落到他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同洁白无瑕一同融化。
本不该下雪的季节却落了雪。
疾驰的车辆发出刺耳的鸣响,街上的身影熙熙攘攘,那些红的、绿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