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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第2页)

江杏雨听了话,泪一滴滴地往下滚落,光流泪不说话的模样更让谢君瑞急了:“杏雨,你说话啊,到底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啊!你光流泪不说话,我心里好着急、好难受、好心疼……”

这话一出,青砂立马呆在当场,没了反应。江杏雨却拿如杏花带雨一般的眼,似有无尽委屈似的看着谢君瑞:“君瑞……”

谢君瑞见江杏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书房里还有个人,连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青砂,你出去,把门关上。”

青砂咬了咬唇,愤愤地看了江杏雨一眼,这才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谢君瑞见屋里没了人,连忙一把抱住江杏雨,万般怜惜的道:“现在没人了,你说话吧,杏雨,快告诉我怎么了?”

“君瑞,我比不上郡主、比不上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丫头,郡主可以光明正大的zhan有你,有可以与你相匹配的身份地位,而你身边的丫头,可以给你端茶倒水、聊天解闷、铺床叠被,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来看你一眼,都这么不容易。”江杏雨依旧是委委屈屈地掉着泪,却不说青砂的事。

谢君瑞疼惜地搂着,用手轻轻地擦去江杏雨眼角的泪珠,柔柔地道:“郡主在我眼里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你又怎么能拿自己跟丫头比,丫头们只能给我端茶倒水、聊天解闷、铺床叠被,可是她们不能解我心、知我意。杏雨,解我心意的只有你,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

江杏雨闻言感动不已,但迅速地又耷下脸来,用力地摇头道:“不,你不懂,我羡慕郡主、我羡慕陪你出门的小厮、我羡慕给你做饭的厨娘,我甚至羡慕刚才给你沏茶的那位姑娘……她可以陪你说话、看你笑、听你的声音,可我连见你一面,都提惊受怕,生怕被人看见!”

谢君瑞一听,连忙道:“你不用羡慕他们,以后我少出门,我天天换厨娘,我不再喝青砂沏的茶、我也不再跟她说话,不对她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杏雨,只有你,我只有你……”

“君瑞……”

“杏雨……”

两人紧紧相拥,整个世界在他们眼里全部消失,他们只容得下彼此。自然全没注意到门外一双妒恨的眼,正双目带火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第九章 吾可怜的小杏花啊

谢君瑞还真是说到做到,果真是少出门了,上午吃这个做的,中午便换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不再用青砂的茶了。青砂原本指着晋身的依托失去了用武之地,青砂很郁卒,愈发地怨恨江杏雨起来。

而当青砂意识到,这一切是缘自于谢君瑞对江杏雨“用情至深”时,对江杏雨的怨恨便如滔天的浪,轻易地把青砂卷进了一个名为“争宠夺爱”的漩涡。

青砂自然地去顾雁歌院儿里跟嬷嬷说了这一桩,却只字不提,处处说为郡主着想,处处说江杏雨与郡主争夫之类的话。嬷嬷听了后便转述给顾雁歌听,顾雁歌听了却一笑:“情之一字,令人痴、令人狂、令人生、令人死,谢君瑞倒是做到了痴狂二字。”

顾雁歌说完又笑了,自个儿什么时候也开始用起排比句来了,倒是让那二位给传染了似的。

嬷嬷想了想道:“主子,这么说来,青砂这招棋是用错了?”

顾雁歌听着却不急着先回话,闭上眼睛,迎着阳光懒洋洋地把身子偎进躺椅里,阳光便如丝缎般熨帖在她身上,暖暖地镀着一层金色的光辉,远远看来,似是初从云蒸霞蔚之中绽出的牡丹。

丫头们远远看着,几乎都呆了,若论美,各府常来谢府的女眷,哪个不是美丽出众的,便是净竹和扶疏,常年养在太后身边,身上也沾了贵气,但她们与顾雁歌一比,就相形见拙了,不仅少了从容贵气,更少了这份子漫不经心的雍容。

顾雁歌倒不是不自觉,只是看久了,习惯了,这身子的原主大概是养得极好的,便是至寻常的举止,也都透着股子皇家气派。

顾雁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这才开口回道:“嬷嬷,棋嘛,在那儿就在那儿,围棋不是象棋,不讲究个个子儿都叫吃,有布局用的、有交战用的,还有弃子和官子,颗颗用途都不一样儿。只要在棋盘上了,必是颗颗都自有其用处。”

嬷嬷听了不多言语,自打顾雁歌和她说开了之后,嬷嬷就认定顾雁歌成长了,只要顾雁歌有主意就行,实在出了差子,她不成这有宫里的太后和皇后,总不至于让顾雁歌受了委屈:“是,听主子的,只要主子心里有计较就成。”

“对了,这几日他是连门都不出,都在府里做些什么?”顾雁歌随意地问了一句,倒好奇这位“贵公子”,出不得门去被人仰视,不能享受被众人簇拥着的优越感,在府里会不会闷坏了呢。

嬷嬷听到这话儿,不由得笑了:“主子,郡马这些日子都闭门读书,还上了几个条陈到皇上跟前去,皇上看了直夸郡马闭门读书读出天下胸怀来了。郡马得了皇上的夸奖,更是在书房里读得欢实了,还吩咐人守着不许去打扰。”

顾雁歌听了也是凉凉地发笑,皇帝自是个爱读书的,也喜欢好读书的臣子,皇帝这话想来都是随口夸的,却不料谢君瑞跟捧了圣旨似的,还有模有样儿闭起关来,真是叫人好笑得紧:“嬷嬷,我是不是该去关心关心郡马呢,毕竟他可是在‘为天下读书呢’。”

嬷嬷想了想道:“也好,奴婢这就让丫头去准备点心、茶汤。”

“煮白果甜汤吧,娘说了以后这活儿交给我了,那自然得好好办了才是。”顾雁歌说着拿帕子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嬷嬷应了是,让顾雁歌好好歇会儿,这才退下去交待丫头们去备甜汤和点心。

顾雁歌在院儿里晒着太阳,约摸到了半上午,便领着丫头们一道去谢君瑞院儿里,这回可不带净竹去了,这丫头眼神儿太尖刻了,让谢君瑞瞧出来,定然堵得很,她可是孝媳贤妇,怎么能让夫君心里堵得慌呢。

穿过大花园子,过了流水曲桥,就到了谢君瑞院里,大门正深闭着,扶疏去叫了门,丫头久久才来应,不耐烦地在里头喊了声儿:“谁啊,不知道郡马正在闭门读书嘛?”

顾雁歌只觉得可笑得慌,这“第一公子”闭门读书,正天下胸怀的事儿,再下去大半个景朝都得知道了,这动静可真是大得很啊。

丫头开了门,一见是顾雁歌,吓得站都站不住了,拜在地上瑟瑟地道:“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郡主驾到,请郡主恕罪。”

顾雁歌却笑得灿烂,似乎真为谢君瑞闭门读书高兴一样儿,脸止光彩十足:“起吧,郡马闭门读书是好事儿,你也是替郡马把门,我怎么能怪你呢。”

丫头这才如蒙大赦地起来,身子还是不停地抖着,退到一侧让顾雁歌进去。顾雁歌笑着看了丫头一眼,那丫头原本不大抖的身子,此时又如筛糠一样抖着,顾雁歌又是一笑,心说好人不好当呀,明明看着人笑呢,人都能怕成这样儿,身份这东西,有时候倒也神奇得紧。

那守院儿的丫头直到扶疏领着几个捧着漆盘的丫头过去了后,这才站稍微安了点。

顾雁歌走近了书房,只听是里头一阵读书声,读得是《公传·列国志》:“三年,坷隐而不出,君子之德,如昭然之日月,虽隐而不能掩之。坷言:逢德主,则出其山,遇庸君,则隐其才……”

顾雁歌记得,那是个叫坷子的大贤的故事,远在景朝之前数百年,是个像诸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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