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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第2页)

顾雁歌是连连应了好,可还没等她去请恪亲王,萧老夫人就在二月初三过世了。本来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处处都透着生机盎然,老夫人却连新开的腊梅花都没来得有看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萧永夜只默默地安排着后事,一声儿也没吭过,夜里夙夜守着灵堂,也从不让旁人插手。也是,旁人倒想插手,可谁有这谪子名正言顺呢。

二月初六,皇帝扶着太皇太后和皇后一块儿来吊唁,虽然只是在院里过过场,但这已经是给萧家最高的荣耀了。

太皇太后柱着拐杜敲地,一声声叹息,最后说道:“阿慧啊,你就是个没辐气的,积年受苦,眼看着要享儿孙福了。你可好啊,连孙子都不抱,你就走了,老身还想留着抱玄孙呐,你个不争气的,怎么敢走在老身前头呢!”

这话说得一个个是泪流满面,太皇太后还抽间隙去看了顾雁歌,顾雁歌情绪倒是很平静。主要是萧永夜也不让她插手,她怀着孩子,眼下才四个月不到,正是容易出意外的时候。她现在一是新妇,二是公主,三又怀着孩子,哪一样都不能进灵堂去,更别提守灵、拜灵了。

“雁儿,别难过,就是永夜难过了,你也得劝着点儿。”太皇太后拉着顾雁歌的手殷殷地嘱托。

顾雁歌想想有些不好受,丈夫在灵堂难过不已,她连灵堂边都不能沾,叹口气说:“皇租母,雁儿倒还好,只是永夜让人担心。他跟谁都装作没事儿一样,娘过后,他就没合过眼,又怕雁儿担心他,总是说没事。唉……这样更让人担心呐!”

“雁儿不必担心,别人说不动永夜,还有你父王呢。这孩子就听你父王的,等过了这几日入了土,再领着永夜上王府住几天,都会好的,你别太担心。”太皇太后安慰着说道。

顾雁歌自然是听了,三月初九安葬,萧永夜扶了陵去,回来时满身泥土浆子,往那儿一坐就是半天,连根头发丝也没动过。顾雁歌顶着身子过去劝,萧永夜只说:“雁儿,你去歇着,我没事,坐会儿就好了!”

啥叫没事啊,这事大了,萧老公爷去得早,就跟娘亲了,这会儿连娘也走了,怎么会没事儿。顾雁歌想到太后的话,就决定出了十日的祭期,就领着萧永夜上恪亲王府去。

傍晚的时候,萧永夜已经沐浴过了,满身清爽地坐在窗前,也不说话。顾雁歌也洗好了,穿着宽松地袍子捱着萧永夜坐下,这才发现萧永夜竟然在颤抖,身上散发着不安的气息。

顾雁歌想了没想一把抱住萧永夜,心里难受不已:“永夜,所谓‘孝不伤五内’,眼下满府就指望着你了,你别这消沉下去,我有些怕……先是娘走了,你又这样……娘去了也不安心呀。”

萧永夜忽而紧紧抱着顾雁歌,声音里终于是带了哭腔:“雁儿,雁儿,娘那么强健的身子骨,说倒就倒了。娘身前,我一直让她老人家操心,好不容易圆圆满满地娶了你,好一起孝敬她老人家,却是一天儿孙福都没享过,就这么……”

看着闭目流泪的萧永夜,顾雁歌反而安心了,会哭会笑的才是活人么,这哭出来了了比压在心里好。伸手抹着萧永夜脸上的泪,温温地……她的心也跟着温温湿湿的:“永夜,娘等不及去找爹了,爹和娘恩爱了一辈子,战场上一块退敌,战场下伉俪情深。

永夜,人真的有来世、今生的,如今娘和爹又能在一块儿了,真真叫‘生同衾,死同穴,若个来世,白首有约’。永夜,将来我能和你这样儿,生生死死,也都不会害怕了。”

浑身颤着的萧永夜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身体也渐惭地平复下来,人也显得没先前那么不安了:“雁儿,让你担心了,这些日子你心里也不好受,我瞧在眼里,也没顾得上你,辛苦你了!”

“不苦,只要你好起来就行了,咱们还有孩子呢。以后咱们也都得为人父母了,不知道是个小小子,还是个小女娃娃。”怀孕的人总爱想这些事儿,顾雁歌慌了神的时候,就靠想这个平静下来。现代医学自有检验手段,可古代真就只能靠猜了。

萧永夜一听这个,心里也好过些了,搓了搓手,温温热热的轻按在顾雁歌小腹上:“先生个儿子,做大哥,好保护弟弟妹妹们……”

弟弟……妹妹……还们……神啊,萧永夜到底想生多少个!

“不,先生个女儿,做大姐,以后小毛头子们都得听她的,多威风呀。谁敢不听,摆出大姐姐的谱来,那还不是一捏一个准呀!”没办法,谁让萧永夜一说起这个来,脸色好看点,也只好顺着说下去了。

萧永夜一想,似乎觉得这挺像顾雁歌小时候的样子,军中一干小萝卜头,就算比她大的,也把她尊做“大姐”,那时那谱摆得,谁不听话,只要她一瞪眼,就立马老实了。他一琢磨,似乎觉得这样也不错:“那好吧,就先生个女儿!”

这话说得……好像决定了就是一样,上天几时让人这么如愿过……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三二章 女人要笨笨的?

萧老夫人过世的阴影,总算在孩子的一天天渐渐成长中逐渐平了,生与死,本来就是两个极端,两相冲融之下,自然要好过些。

四月底萧永夜就该销假了,现在的争议是,该不该守孝期。朝堂上也分成两派,一派说眼下正是需要萧永夜的时候,皇帝刚登基,托孤之臣是少不了的,一派说景朝以孝为先,连托孤之臣都可以领头不守,是不是以后所有的官员都可以以此作例。

皇帝头疼,两边他都觉得有理儿,望向宗府和内廷,宗府和内廷自个儿内部也是两面持平,哪还能给得出意见。最后自然要问到恪亲王头上,恪亲王说现在他没有参政、议政权,然后皇帝就傻眼了:“王叔,朕也是忙得一时没想起来,明儿朕就让宗府和内廷都递折子,您还是先给出个主意吧,要不然侄儿这关就过不去了。”

恪亲王笑,这热锅上烙着的样子,倒是跟小时候一样,急冲冲的脾气全外放了,至今还没学会收敛:“皇上,朝堂上有争议,是多好一件事儿啊。您也别把臣弄到朝堂上去了,臣在后头坐着,更合适。”

皇帝也不笨啊,学了这么多年帝王之术,听得这话一琢磨,好歹是明白了,一拍桌子高兴地说:“还是王叔有主意……”

次日,朝堂上继续争着,两边吵得脸红脖子粗,皇帝这回看出味道来了,丝毫不头疼,反而觉得有意思极了。皇帝么,坐太高了,不就这么点乐趣。

等臣子们吵完一看龙椅上,皇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朝臣们心里齐齐一凉,只觉得脑门顶上跟贴着冰袋子似的,怎么就这么嗖跟地泛寒气儿呢。

“皇上,臣等奏请夺情。”

“皇上,臣等奏请守期。”

皇帝看着继续笑,说起话来跟春风吹过似的:“众爱卿议完了,依着朕看是情说情有理,亲说亲有理,还是再议议吧!”

顾应无一听满脑袋黑线……这顾姓一家子的恶趣味难道是一脉相承的,这下好,连皇帝都跟着恶趣味了。明明眼下该拿主意了,这等于是在继续挑拨着两头儿争执下去:“皇上,以臣之见,此事何不问问恒王本人,夺情乃忠,守期乃孝,自古忠孝难两全。咱们都是外人,怎么能替恒王做决定。”

皇帝咬牙,这孩手不等于是让萧永夜一人做思想斗争嘛,那这满堂的臣子做什么。到最后不管萧永夜是要夺情还是守期,另一边就得一门心思批斗萧永夜。萧永夜是谁呀,即是妹夫,又是托孤之臣,斗完萧永夜,这群臣子还干什么,那不就得斗到他脑门上来了。

不成,坚决不成,皇帝打定主意,你们继续斗吧,哪边“占了上风”,咱就做个“圣明天乎”,往人多的地儿站:“安郡王这是把恒王往不忠不孝的道上推,选孝则不忠,选忠则不孝,这可得让后人戳着恒王的脊梁骨骂。朕的臣子朕心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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