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用袖子擦去刀柄上的指纹,一把抓住孙小军的手,将刀强塞进他手里“现在刀上有你的指纹,人不是你杀的都是你杀的。”
刀柄上还残留着热度,这让孙小军想起捅进别人身体的那一刀,那时他气红了眼,看着桌子上有把水果刀就操了起来。
捅人的感觉并不好,你能清楚的感觉到刀穿过皮肉,扎进身体的感觉。当时他失去了理智,事后想起是阵阵的后怕,时至今日还能被噩梦中惊醒。
手中的刀刚刚杀过人,在他的手里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孙小军想将手中的刀扔掉,却被老三的眼神压制住。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见他犹豫不决,老三用力推了一把,孙小军手里拿着刀,颤巍巍向老太婆走去,母亲的音容相貌出现在眼前。
“不,我下不了手,你们不要逼我。”
上次将人捅伤,孙小军害怕的一跑了之,将烂摊子丢给了病入膏肓的母亲,间接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成为他心中的憾事,也将背负这个沉重的十字架直到死亡。
“去杀了她。”刀疤脸一声低吼,面容狰狞仿如恶鬼。
孙小军全身一抖,此时哭泣中的老太婆突然站了起来“你们这群恶狼,我跟你们拼了。”
老太婆拿起一旁的门闩向孙小军冲去,孙小军头上结实了挨了一下,他握刀的手向前一送,刀子碰到一丝阻力。刀尖一滞,然后便畅通无阻的刺进去,一股温热的液体撒了他满手。
孙小军的头被老太婆打破了,一抹红色由眼前滑落,与地面上积聚的一滩血混在一起。孙小军的眼前一片血红,他又想起那被自己捅伤的男人,惊叫一声抽离手中的刀,血柱喷涌,浇了他满身满脸。
浑浑噩噩,害怕不足以形容孙小军的现状,他像一条被逼到墙角的疯狗,不知疲倦地在山中奔跑。
兄弟三人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俗话说神鬼怕恶人,恶人更怕疯子,那种人不知疼痛,没有恐惧,更加没有逻辑可循。
“大哥,我看这小子是疯了。”老二凑到刀疤脸近前小声的说着
“一会趁天黑,我们就和他分开走。”
老两口的命案是瞒不住的,警方极有可能追寻着血味追过来,孙小军那一身血是最好的引子。警方去追他,兄弟三人也就安全了。
连续在山上跑了几天,是铁人也挺不住,孙小军困极了就窝在一棵树旁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累,梦中有无数条恶犬在追着自己。
孙小军在一阵犬吠声中惊醒,天光大亮,望望日头已经过了中午,扫了一眼四周不见兄弟一人的踪影。
又是一阵犬吠,孙小军猛然由地上跳起来,连续几天走山路,他的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两条腿更是如面条般没有气力。
警犬在山中追寻了几天,随着气味越浓烈,它们越加的兴奋。这座山实在太大,警方发动当地的老百姓去找,死去的那对老夫妻平时人缘不错,听说他们惨死,村民十分气愤,纷纷响应警方的号召。
越狱,杀人,被抓回去孙小军只有死路一条,他拖着两条疲惫的双腿在山上穿梭,警方和百姓的包围圈在逐步缩小。
几天没有吃东西,孙小军全靠一股求生的欲望支撑着,背后的犬吠声越来越近,有人大吼着让他停下。
孙小军哪敢停下,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警告无果后,那人松开手中的警犬,几条警犬健步如飞,几个纵越就来到孙小军背后。
只觉背后生风,一条警犬就将他扑倒,紧随其后几条警犬扑咬着他的双腿。孙小军顾不上身上的疼,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抓回去。
甩开身上的警犬,起身就想跑,一声枪响震荡山林。警方那一声枪是冲天开的,这是一种警告,警告他再不放弃抵抗,下一枪就会打在他的身上。
孙小军最终还是怕死的,他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放弃抵抗,任由警察扑上来将他按在地上。现在的他躺在公安医院里,身上有被警犬撕咬的伤口,门外有两名警察看守,双手被扣在床头。
他知道这次自己死定了,任何人来都救不了自己,要说他一辈子从来没做过好事,临了想改过自新,上天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病房外的铁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孙小军并没有抬头,他已经心如死灰。那人走到他的床边,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孙小军,是吧,你的母亲是不是王春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