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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情是何物 周深简谱 > 第1部分(第2页)

第1部分(第2页)

所以,在古代,无子的妇女是非常、非常可怜的,不但在宗族里没有地位,在社会上也被人瞧不起。唐代虽然是历朝中较为开放的时代,但就这一点,还是没多大差别。

在写这故事的过程中,有好几百次,我一直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是生在一个女人还算稍有自由、自在的时代。

后面是故事中一些用语的说明。

第一,先说货币。

虽然也用金银,但大体上,唐代流行的是“钱”。安史乱之前,因为社会稳定,币值较稳定;安史乱之后,我觉得有些像我们现在这样的“通货膨胀”,钱的价值全混乱了。

看《太平广记》里的描述,动辄数十万、数百万钱,价值感真的会错乱。我觉得当时社会的贫富差距应该也很大,上层社会的人一掷千金(娶个名流的女儿,聘金最少要上百万钱以上);而下层社会的人,一天赚个三百钱就可以度日。

第二,时代背景。

唐室讨淮西方镇,在元和十年至十二年间。淮西军侵掠到东都洛阳是在元和十年,但故事中的年代稍有出入,并没有确切跟着史实。

第三,唐代长安城以城中的朱雀大街划分,东有五十四坊,西有五十四坊,另有东西、两市。城有城门,坊有坊门。城门坊角都有卫士守着,坊里也有街使巡视。天一黑,敲鼓八百声,坊门就关闭,禁止通行,犯了禁要受处罚。

书中,光藏到薛素云家见二乔,鼓声发,二乔要他赶快回去,就是这个缘故。

第四,在藩镇中,节度使的地位,常会因权力争斗,而被部将夺去。节度使因死亡而出缺时,他的子侄或兵众部将推举出来继任他的地位的人,便叫作“留后”。等到朝廷中央的正式派令到了,才称作节度使。

第五,“伽蓝”是佛家语,是梵语“僧伽蓝摩”的略称,意思是指僧众所住的园林,指佛寺的意思。我在书中引用为“佛门”之意。

光藏想脱离“伽蓝”,就是脱离佛门的意思。

第六,慈恩市、荐福寺就是大、小雁塔。

第七,上巳是农历三月三;中和节是二月一日。

拉拉杂杂说明了一堆,大概就是这样。希望大家不要太严肃,放下心,别想太多的看故事。一个美丽而带点哀愁的故事。

我是希望这样啦。还是一厢情愿地、浪漫地觉得爱情是美的。只有在美丽的故事中,才能避开一点现实的柴米油盐。

那么,下次见了。

第一章

最初她是这么问的:为何蚕子吃了桑芽而吐丝结茧?为何鸡母会生鸡子、鸡子又孵化成小鸡?打小年纪,就有许多令人啼笑的想法;是疑问,也是毛病。

农事忙,平常人家更是终年到头为了钱事衣食奔波辛劳,没人认真给她回答,偏偏她又愚执,只是一点一点把疑惑堆积在心头。

然后,当她爹娘如同村里诸多人家一般,认为女子以“三从”、“四德”为要,无需吟诵词章之才,方能识字便好,不让她念诗文,只跟大乔、小乔一起学习些“女诫”及“女论语”。她又要疑惑了。为何女子无才是德?为何需遵“三从”、“四德”之道?甚至,为何要成亲出嫁?乃至生儿育女?

其实,二乔自己也知道,像他们这种庄户,靠着几亩薄田看天吃饭,日子勉强过得去,在帮忙家事炊煮劳务之余,爹娘肯让她们这些女儿习教识字,已经相当不错了。只是──她又要“只是”了,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种种疑惑。

她十岁了。十岁的女儿家不算小了,懂得一些人事,也开始有了一些脾性。疑惑堆积上疑惑,教她心头处处冒疙瘩,青瓷般透亮的大眼满盛的烂漫天真,彷佛也给掩上一层烟愁。

像此刻,西天落日烧得火一般红,炊烟四起,不时传出几声狗儿的追逐吠叫声,玩耍的小儿都赶着回家了,二乔却托着腮,一个人坐在村落西口陇丘上的榆树下,居高俯下,望着村子的炊烟。

熏风吹过陇丘上的榆木,吹拂过她发鬓,带着干裂的热气,复袭向陇丘下村落田舍及田间阡陌。斗柄南指,长安城灼闷的暑天已经开始;窒闷的热气,向南至终南山麓,东则蔓延过长乐坡,一直肆虐到他们这富平县城外东处的小村庄。

陇丘后隐隐有乐声飘荡出来。似笛非笛,几分哀凉。二乔奇了,循着乐音走寻过去,一直走到了“本宁寺”。

本宁寺离村庄只约百步距离,筑在半山坡,寺前一长石阶连着泥道直至陇丘,寺后则一片幽绿的竹林。寺虽小,但掩在苍郁林叶当中,倒有几分名山古剎的幽深气氛。寺里除了住持,约莫就只十来名修行洒扫的和尚。

“喂──”二乔扯开喉咙,十分没礼貌地喊叫,大眼睛骨碌地溜转,“女论语”里教的──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等规诫全都白念了。

台阶下一名穿著一袭灰青僧衣的少年,闻声抬头。看见二乔,停止吹奏,露出一抹微浅的笑容。

“你在叫我吗?小姑娘。”他头上不着寸发,光如明镜。

二乔先不答,野气地盯着他,小脸有点严肃,度测着什么似。

“你是这里的和尚?你叫什么名字?”疑问是庄重的,甚至审慎。大眼睛仍然盯着少年和尚不放。

“是的。我叫光藏。”少年和尚态度认真有礼,并不因为二乔年纪小而不将之当回事。“你呢?小姑娘。”

二乔抿抿嘴,大眼骨溜地上下打量他,脸儿却绷得严谨,还在思量,像是还没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我叫二乔。”未了,她还是决定告诉他。大眼直直望着他的眼眸,毫无半点忸怩。

光藏轻轻点头,像是说:他记下了。

“那是什么?”二乔指着他手中似笛非笛、似管又非管的东西问道。“你刚刚在吹的就是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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