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年,它告诉她们,如果她们能引诱来修士,那么就可以一直永葆青春。
女人们立刻陷入了寻常修士的热情之中,断断续续的,她们竟然也成功了两回,可他们都只是炼气修士,太弱小了,没有办法终结这场闹剧。
或许,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凡人的命运。
它累了,意识陷入了沉睡,或许等到有朝一日它的力量耗尽,才能结束这一切吧。但它却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
我做错了吗??()”巨树轻轻问出口,或许它早就想问了,只是无人回答它这个问题。
卞春舟性子最活泼,此刻脸上也是肃然的沉默,太血腥太扭曲了,树也好人也好,都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面目。
你说大树一开始是好心吗?必然是好心的,那些人求救的心诚不诚?势必是真诚的。
可人是会变的,人心是不可控的,当大树试图用力量去干预人性的一瞬间
(),就意味着它必然会失败。
“你在不甘。”
闻叙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格外的沉静,或者说,他是四人之中此刻情绪最平静的人。
“我难道不能不甘吗?”
“你连善恶都不分,自食恶果的事,凭何不甘?”
那个小女孩被倒吊着放干了血、那个女子因为多看了一眼别的男子而被处以极刑、还有幻境中被戕害的其他女子,当她们被伤害时,它早就该出手,而不是等到罪恶形成,才出手料理恶果。
它靠村民供奉的信仰而壮大,却冷眼看着信众被倾轧,说实话,闻叙并不同情它,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树也一样。
这就像是凡人境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自以为随手给出一点施舍,百姓就会按照他们的心思成为他们手中呼风唤雨的工具,一旦百姓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做事,就会谩骂百姓刁民、不知开化,却从没想过从他们自身找问题。
“那明明是那些男人太可恶,明明是他们的错!”
“呸!那你就是他们助纣为虐的工具!”卞春舟呸呸两声,一开始他也挺同情巨树的,但仔细一想,它空担了个庇佑村庄的名头,它根本不作为啊,女人们被迫害成这样了,它才开始假惺惺地调和,“说穿了,你就是贪图那些败类男的信仰,对不对!你怕自己太过强硬的手段,会让他们对你的信仰作出改变,而那些女人弱势,你想只要给予一点施舍,她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你还没错!你是真不挑啊!那些败类禽兽玩意儿的信仰你也吃得下,你是真的饿了!活该你渡劫不成功,老天爷还是开眼的!那些幻境你放给我们看,还指望我们帮你剔除怨气呢吧?想都别想!”
“轰隆”一声,幻境在一瞬间破灭,头顶的水光乍然落下来,是一片火光投射下来。
是宗门的救援到了!!
而巨树,似乎也被卞春舟的话戳中了隐秘的心思,水底骤然陷入了剧烈的摇晃。
“不——”
“我没错!错的是人!错的是人!”
“只要她们都死了!都死了就好了!就像那些男人一样,都死了就好了!”
糟糕,他骂是骂爽了,但好像有些用力过头了,这树开始发飙了,卞春舟心想要不要找补两句,违心地安抚一下这棵树脆弱的心灵,还没等他开口呢,闻叙叙居然又开口了。
“她们不是早就死了吗?死于你的不作为,死于你的贪心,现在活着的她们,难道不是你拼凑出来的躯壳吗?”
哪怕身体还活着、灵魂被缝补,那又如何?被扭曲长大的人,难道你还期盼她们能有正确的三观吗?
“她们是凡人,而你是即将化妖的灵树,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无法反抗她们吗?你游说她们去引诱修士,真的是为了结束这一切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不满足于凡人的气运力量,所以才转而将目光投向了修士吗?”
“你给予她们力量,难道不是将她们当做你的提线木偶、替你捕食吗?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早在冷眼旁观村庄里男子欺压女子之时,树心就被污染了。”
之后所有的一切看似善举的背后,都是亡羊补牢式的操控,闻叙向来不惮以最坏的心去想别人,他甚至觉得,这棵树一开始救这些人,就是别有用心。
灵树要渡劫,它自身不可能一点都感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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