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许伸手,去把水痕抹开,低头时又闻到了江乘月身上那股甜淡的薄荷叶子味。
江乘月轻颤了一下,耳尖偷偷地飘过了一缕红,他把头低下去,把嘴巴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不想被路许看到。
路哥的身材真好,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没有一点赘肉,腰腹紧实有力。
路许只搭着件宽松的睡衣在屋子里乱晃的时候,像是价值连城的名画里走出的远古神祇,只能欣赏和敬畏,不容靠近。
“路哥……NancyDeer,鹿与南希。”江乘月侧过头,把话题绕开,“鹿可能是你,南希是谁?”
路许正看着江乘月头顶的小发旋出神,闻言说:“nancy是我养过的一只小鸟。”
“鸟?”
“嗯。”路许把视线移开,“小时候放火烧阁楼的第二天,在家门口捡的,带回家喂了两天,想放它走的时候,才发现它已经不愿意飞了。”
“那怎么办?”江乘月问。
“能怎么办?”路许嗤笑,“好吃好喝地供着,养到它寿终正寝。”
江乘月其实很难想象,路许这样的人,会捡一只小鸟回家。
甚至宠坏了一只小鸟,让它不再眷念外边的世界。
路许坐在他旁边,翻平板电脑上国外助理传过来的几份设计图。
“哇,这件。”江乘月在一旁出声了。
“怎么?”路许把电脑推过去,“什么想法?”
“这个颜色,这个纱,我感觉好像大蛾子啊。”江乘月笑得很开心。
笑了两句后,他大约是想起了什么,眼睛怯生生地看向路许,生怕路许立马把他抓过去套衣服。
路许把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跟着笑了两声。
五分钟后,江乘月上楼了。
路许:“……”
他刚才好像被蛊到了。
江乘月嘲笑就算了,这是他自己设计的衣服,他跟着笑个什么劲儿。
仿佛有点那个什么大病。
为此,他给陈安迪打了个电话——
“Chen,如果有人当面三番五次地嘲讽你的设计,你会怎么办?”路许问。
“还能怎么办,憋着呗。”陈安迪懦弱且愤怒地说,“不瞒你说,到目前为止,当面给我说过这种话的,只有你这个烂人。”
路许:“……”
“我想想啊。”陈设计师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说,“如果是你这种人被嘲,没当面打人的话,那恐怕得是真爱了。”
江乘月的新乐队,叫梦镀。
他抽空在短视频app上建了个账号,拿来放他们乐队的排练日常。
新乐队刚组起来,没什么知名度,更多的时候都是自嗨。
江乘月当初找孙沐阳,不仅是冲着声音,也是冲着作曲能力去的。孙沐阳能写歌,他能编曲,几番下来,他们开始写自己的新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