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晓坐不住了,起身在地上走来走去。九儿百无聊赖之中,只好摆弄茶杯以消磨时光。倒是王岚老丞相沉得住气,只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慕容晓一来扰心于日渐紧密的政务军务,二来便是揣度着,莫若离要何时,才能吃下他送的补品了。
“王爷驾到。”这时议事厅门外,响起通传。
众大臣都忙起身,整理仪表。待苏景年步入议事厅门内,便都行礼。
“微臣参加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儿参加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免礼吧。”苏景年回了句,便去主位落座。
慕容晓抬眼,只见她面若春风,笑意款款,一脸的喜色。
心下狐疑,这是发生了何等的喜事?竟能让王爷开心成这个样子?
九儿倒是心直口快,未做多想,她问说:“噫?阿难这是自哪里来呀?如此的高兴,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苏景年闻言,老脸一红。
随便扯个谎,说:“自药炉来,倒是未曾遇见什么喜事。只是,只是,今日天气甚好,心情也自然好些。”
“哦。”九儿了然。
慕容晓心下冷笑,却也不点破。
只是觉得自己的补品,似乎得送得更勤快些了。否则再假以时日,怕是王妃那边要传出什么喜讯了。现今未见子嗣,王妃便已得了王爷这般的宠幸。倘若再有了喜,这王宫之中哪里还有慕容云的安身之所呢?这北域,又哪里还有慕容氏立命之地呢?
“快快议事吧。”
苏景年面上打哈哈,心底却怯的狠。生怕话题再绕着自己,要把昨夜香闺之乐给绕出来了。
王岚睁开眼,帮衬道:“便是了。右相说罢。”
慕容晓正正神色,道:“禀王爷,各路探子回报。张无忌率领大军顺利回撤,进度顺遂,无什么异状。只是西疆那方,按照预案,这回撤进度已是一拖再拖。近日竟是直接停下行军,只回巡于我北域与西疆之边境。臣恐有异变,便陈禀王爷,请王爷早做定夺。”
众人闻言,面上神色都不甚好看,都沉思着西疆此举乃是何意。
九儿心中一颤,凭空生出个莫名的想法。她七哥哥此举,难不成,意在于她么?忙将这个可怕得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袋,九儿有些羞愤难当。转头便想,老七给自己写那些个含情脉脉的信件,她还妥善保存在淮北,便又懊恼,早该将那些个淫词烂语烧了才是。如今一想,便觉得那些信碍眼得很,心下泛起一阵恶心。
室内无声,众人都在冥思之中。王岚稍作琢磨,便想问问苏景年的意见。看向主位上的苏景年,老丞相发现她哪里有在思考。只是一脸傻笑,也不知道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在想些什么了。
“恩横!”老丞相清了清嗓子,提醒说:“西疆大军回巡于我北域边境,恐有异动。还请王爷早日定夺。”
苏景年得了提醒,便自昨夜的回想之中抽身而出。
想了想,她问九儿:“九儿如何看待此事?”
倒不是故意为难九儿,只是苏景年不在的日子里,北域上下被九儿梳理得已是非常顺条。有她掌管北域,苏景年自是放心。故而这次从叶尼塞凯旋后,关于政务军务之事,她都习惯性地先问问九儿的意见。
可这普通的一句询问,听在九儿耳朵里,却不是那么稀松平常了。
只见九儿涨红了脸,斥道:“十万大军压境,必是有所图谋。怕是西疆王狼子野心,内鬼暗怀。”
又抱拳请道:“九儿愿领黑甲铁骑前往,势必杀他个片甲不留。”
苏景年见她这般怒然,面上没什么变化,心中却是暗自吃惊。
九儿与老七的关系自来要好,怎地九儿今日竟是猜疑起他来?不过早前听达瓦那人精儿说老七有意九儿,倒是被母妃生生打消了念想。而如此这般瞧着,九儿似乎也于他无意了。
又回想起,老七乃是里家的人。
苏景年心思暗沉。
张无忌于远征之时,便已几次三番,明地里、暗地里地劝说自己出兵,协助里家夺下皇位。此般西疆异动,莫不是也是里家受意的了?
里家、永宁公主殿下,您可当真是为了阿难,煞费了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