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诚与崔李二军师回到岸上,侍卫已经从江里钓了几条鱼,熬了一大锅鱼汤。
余诚吃饭口味重,但这鱼汤着实鲜美,让他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才意犹未尽的把碗放下。
两位军师就斯文多了,端着汤碗小口啜饮,余诚三碗都喝完了,他俩一碗鱼汤才下去半碗。
想到城内还有军务没有处理完,余诚着急回去,两个军师表示还想留在江边多看会儿水师战船,余诚便留下一辆车接送,自己在侍卫护送下返回荆州。
此时红日西沉,江边芦苇随风摆动,崔应朝看着在江面上的战船往来奔驰,泛起阵阵波涛,不由诗兴大发,对李光壂道:“康侯,此情此景,可有诗相应和?”
李光壂笑着摇头:“俗事缠身,诗文之道早已生疏了。”
崔应朝张了张口,没来由想起自己被余诚强压着写下的那篇《向以陆为山为首的顽固分子开炮!》的文章,诗兴顿消。
我的一世文名啊,此刻怕早就成了文人墨客口中的笑话了吧?
“敬轩兄,”李光壂忽然开口说:“你觉得司令是何等样人?”
没等崔应朝回答,李光壂便感慨道:“如那钢铁汽车,钢铁快船,若非亲眼见到,谁能相信世间竟有如此造物!”
这些造物,如同往一潭死水中扔下一块巨石,激荡起片片涟漪。
“司令啊,总觉得像是天上来客,非俗世中人。”崔应朝字斟句酌,他作为余家军的军师,后勤绕不开他。除了那些从未见过的奇怪机器,还有仓库中凭空多出的粮食、布匹、铁器,无一不显示出余诚的奇特之处。
“司令他有仁心,重然诺,处处为下属着想,能为司令效力,是我等之福。”
李光壂听着崔应朝的评语,将碗中剩余的鱼汤一饮而尽。
这些评语放在普通人身上,那自然是谦谦君子,可放在逐鹿天下的枭雄身上,那不是嘉奖,而是嘲笑。
简而言之,要想夺天底下最尊贵的那张椅子,心要黑,手要狠,过河拆桥、背信弃义都是寻常事。
崔应朝看到李光壂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他坦然道:“司令以诚待人,是因为大势在我们这边。不需要摆弄什么阴谋,只需堂堂正正以压过去,就能用铁与火将所有敌人埋葬。”
崔应朝拄着拐杖站起身,望着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铁船:“这就是司令说过的新时代啊!”
余诚回到城内时,太阳刚刚落下,天色昏暗,街面上人群依然熙熙攘攘,许多百姓搬着个小板凳三五成群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对于司令府的汽车,这些时日来经常在城内行驶,百姓们已经看习惯了,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恐慌。
付应平浑身紧绷,眼睛不停扫过街道两旁路过的百姓,以防有杀手刺客突然跳出来。
余诚笑着说:“放松些,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刺客。”
付应平口中答应,却不敢真的放松下来。
“天马上就黑了。街上怎么还这么多人?”
付应平答道:“现在是刚吃完饭,大家应该是要去广场听评书。”